早在三年前,齐国刚刚被西楚并合,然后那时的齐国便被西楚划分成了一个城镇——婺城。
那时候的她,只是卫国公府中不受宠的一个庶出小姐。
而萧弘兮则是一个刚刚落魄的齐国太子,在婺城担任一个芝麻小官。
因为她的不受宠,所以在卫国公府中,自己也并不安分。反而是时常女扮男装,每日拿着卫国公给的一些银钱去赌坊赌博。
从那个时候,便就奠定了她不是那种能够安分守在家中之人。
那一日,她还是同往常一样,为自己乔装一番后,走出卫国公府……
苏沉央走在大街上,手持一把百折扇,将头发全数系于脑后,表情玩味,倒是真真像极了一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
她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了一条街最为尽头之处的百元坊。这里,便是京城中最大的赌坊,也是她经常来的赌坊。
“呦,公子您又来了?今日想玩点什么新花样啊?”
因为是这里的常客,赌坊的小厮早便已经跟她十分熟络。
她虽经常在这里赌博,可却不好赌,也没有赌瘾。多数,只不过是想用这个来消遣时光罢了。
好在她的赌品很好,见好就收,即便是赌输了也从不赖账。所以,在赌坊的名声还是十分不错的。
苏沉央利落一笑:“还是老样子,牌九便好。”
她话音落地,小厮便笑着将她迎到了赌牌九的位置上。
每次她赌博的时候,都喜欢先站在一边旁观两局,然后自己再出马。
她掂量着手中的银钱,英眉微微一挑,双眸盯在桌面上,一眨不眨,十分专注。
“买大买小,快押注,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
主持牌局的小厮在这个吵杂的赌坊中喊着,声音格外的洪亮。
只见大家纷纷将银子散落在一方大小之处,苏沉央一双眸子沉静地看着局势,嘴角带着一抹饶有兴趣地笑容。
苏沉央心中所想便是大,最后开牌竟也是大。
看着这样,她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得意地笑容……
有的买了小的人们在一旁皱着眉抱怨着,有的买了大的人们在一旁笑逐颜开。
可这样的一幕对于苏沉央来说,却是觉得很有趣。
第二场开始,苏沉央挤身向前,将手中的两锭银子都压在了大上面。脸上的笑容很是淡然,仿佛这输赢于她,已经并不重要了。
突然这时大家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极其的不耐烦。尽是一些霸道之声。
“闪开闪开!我们家老大过来了还不让路?都没长眼睛是不是?”
只见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站在最前面,身后还跟着体型极其不错的四个小跟班。
其中一个小跟班仗着自己前面有大哥撑腰,在后面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本来已经快要开牌,可大家的目光都已经被他们所夺去。就连发牌的小厮,也不例外地朝着彪形大汉那边看去……
那小跟班的话音刚落地,苏沉央只觉得身子一轻,自己被一只十分有力的手推了一个趔趄。
那五个人便已经跻身到桌前,将所有人都挡在了身后。
苏沉央眼疾手快,在身体向后倾的那一刻就用手把住了桌角,这才没有倒下去。
本来对于他们苏沉央没什么想法,顶多也就是一方恶霸来这里赌几把,顺便装装威风罢了。可没想到,他们光是嘴上说也就罢了,行动上经也如此粗鲁。
可在这种场合,暂且不说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打的过五个人,只要闹了事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尤其现在卫国公府中的诸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若是她在此时闹出了事情来,反而是如他们所愿了。
想着,干脆站在一旁眯了眯眼,拍打了方才因为屈膝而拖在地上的衣角,不予理会。
可她方才已经下了注,自然是要跻身前面去听揭晓的。
自己没多想任何事情,只是向前走去,然后依仗着自己身体瘦弱而跻身进了桌前……
可没想到,她的这一举动,却是换来了那五个无礼之徒的不满。
“你是瞎吗,没看到我大哥站在这里,挤什么?找死!”
一个看似十分瘦小的跟班站在那所谓大哥的身旁,侧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她,怒目圆瞪,仿佛是要将她吞了一般。
苏沉央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中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转过头去,看了那所谓的大哥一眼。果然,他也是一脸不满的盯着她,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了然一笑,只当一个狗叫了两声,不慌不忙地将目光转向那发牌的小厮:“开牌。”
声音淡然悠扬,仿佛方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
来到这赌坊的人,多数都是平头百姓,对于这样的恶霸都是避之而不及。大家都为苏沉央捏了一把汗,站在那些无礼之徒的身后,不敢言语。
苏沉央只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了,一点不像平常这赌坊该有的氛围。
于是转过身去看向那些人,一脸莫名地说:“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开牌了,你们不看看自己是输是赢么?”
她对于眼前发生事情的沉着冷静让现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意想不到。
看起来一个柔柔弱弱的白脸小公子,遇事竟然如此淡定,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可她如此的目中无人,自然是激怒了那几个恶霸。
只见身边的跟班直接上手推了她一下……
“我跟你说话呢,看来你不但瞎,还是个聋子呢!”
跟班叫嚣的厉害,在一旁仰着头,十分不入流的模样。
对于此举动,苏沉央却是即刻皱了皱眉,侧低下头,很是厌恶般地用手扫了扫那跟班方才推自己肩头。
“你知道我所穿的衣裳是什么料子所做么?碰脏了,你赔得起么?”
她的声音冷静淡漠,一双眼眸中光彩灼灼。
这一番话,不由得让身后看热闹的人在一旁捂嘴惊呼……
都觉得眼前的这个公子哥,就算是家中有点实力也不至于在外如此张扬外露,毕竟对方……可是五个人。
那跟班听了此话自然是不淡定了,大吼道:“你******在跟谁说话你知道吗,不过区区一个白面书生而已,跟老子在这里装什么蒜!”
他的话音刚刚落地,只见苏沉央便将食指放于唇前,‘嘘’了一声,接着一副厌恶地样子看着眼前的人,放低声音说:“你瞧瞧你那个不入流的样子,成什么体统?这么多人在,你也不嫌丢人?为人做事你的行为我自然能够理解,可若是因此将命丢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沉央此刻的模样很是像一个背景很深,身怀技艺,但却不喜张扬的人。
一番话说出口,周围的人几乎都相信了眼前的白面小公子绝对不是个等闲人物,反而可能武功高强,深藏不露。
毕竟自己单枪匹马敢跟五个人恶霸叫嚣,她还是头一个。
果然,听了她的话,那小跟班脸上明显一僵硬。想必心中同这些看热闹的群众都是一样的想法。
而此刻正在不远处,一抹华丽地身影正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薄唇微勾,那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中尽是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