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沉央再出去,看到原先贴着她的通缉令的地方,如今都被贴上了另一个人的画像,她惊讶的不行。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巧合吧,是林晟在帮她吗。
回到林府之后,苏沉央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果真是林晟的意思,讲原先一个尚未缉拿归案的犯人重新挂出来,挡住她的画像。
吃完晚饭,苏沉央和顾琏儿在林府内散步,突然收到安临尧的回信。
没想到他一回,就回了两封信,苏沉央正诧异,就见顾琏儿拿过其中一封,支支吾吾到,“我也给安医师写了一封信,也没说什么,就是……他不是一直在叫我乐理吗,我有些东西不太懂,问问他而已。”
苏沉央还没说什么,她就叽里咕噜的解释了一大堆,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似的。苏沉央抿嘴笑了笑,笑眼弯弯的,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行了,我说什么了吗。”
顾琏儿看自己的小心思被苏沉央勘破,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一起走在林府的小河边,上了一个拱桥。苏沉央突然说道,“师傅前些年来,的确太孤单了。自从我离开药王谷之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没个人陪。这些年有你在身边陪着,他整个人的性子都比以前开朗不少。心情也能看出来很不错。”
顾琏儿听出她的意思,低下头,“你看出来了?我对他……”
“当然,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了。”苏沉央笑笑,大家都是女人,虽然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可女人的心事,特别还是顾琏儿这种做事不加掩饰的性子,她怎么想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能感觉出来,你对师傅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她温柔的说到,满脸祝福的看着她。
顾琏儿低下头,“你对他才是特别的……”
“那不一样。”苏沉央摇摇头,“我从小是师傅看着我长大的,他自然要关心我,可对你,他眼中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那是男人对女人才会有的。”
苏沉央的话让顾琏儿陷入思考。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直以为,安临尧至今心里都只有苏沉央一个人,可苏沉央不是那种会随便乱说的人,她会这么说,一定是有依据的。
她从没想过,安临尧现在对她有什么朋友之外的感觉,苏沉央的话像是一根柴火,点燃了她内心的躁动。
难道当真如她所说,安临尧如今心里是有她的?
那为什么,见了她却没有丝毫的表示。
想到这里,顾琏儿又失望的摇摇头,“怕是你想多了吧,我喜欢他是不假,可他……他的心思不在我这里。”
“在不在你这里,看看不就知道了。”苏沉央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
“看什么?”顾琏儿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苏沉央用下巴指了指顾琏儿手中的那封信,“你慢慢看,我先回去了,还不知道师傅信中说嫣儿最近如何呢。”
看到苏沉央暗示她从这封信里找答案,顾琏儿恍然大悟,听到她话后急忙点头,“你回去吧。”
说罢,还站在拱桥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
信中,安临尧告诉她,他已经带着嫣儿安全回到药王谷。药王谷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这么多年,习惯了和大家一起,突然一个人,有些不习惯。
然后说他已经收到苏沉央在刚到江南时写来的信,叫她老老实实跟着苏沉央和顾长安,不要到处惹事。
顾琏儿看到这里有些失望,什么啊,还当她是小孩子,还嘱咐她不要惹是生非,这哪里是苏沉央说的男人对女人的感觉。
她接着往下看,然后面色一点一点产生了变化,从羞涩到窃喜。
意料之外的,他竟没有一封信一直围绕着苏沉央问个不停,而是一直在关心她,她喜欢吃的他都记得。若是苏沉央不说她还没有觉得,现在一看,她和安临尧的相处模式,倒是越来越像是一对情侣了。
不管有没有的事,这个想法都让她满足不已。
这么长时间,她所求的,不就是他多一点的关注和多一点的偏爱,现在看来,她是幸福的。
这么想着,她将信重新折好,放进信封里,将信封也一并放入怀中,站在拱桥上,恨不得立马就能飞到他身边。
回到房内的苏沉央,笑着摇了摇头,她关注这两个人很久了,明明对对方都有感觉,可是都不肯主动说出来。师傅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他怎么会是那先表白的人呢,所以她今天提点了顾琏儿。
只是现在两人分隔两地,想到这里,苏沉央又有些自责,觉得是她耽误了两人。
叹了一口气,苏沉央坐到床榻上,将安临尧的信拆开,看过之后随即大喜。
信上说,他找到能彻底去除嫣儿体内毒蛊的方法了,只是需要很多珍奇的药材,那药材只有江南有。
只有在江南特殊的环境气候下才能生长的植物,连药王谷那种人杰地灵的地方都没有的药材,可想而知会有多难找。不过既然来了江南,她就一定要将药材都找到。嫣儿的病不能再拖了。
许嘉禾坐在船上,看着来往的人。
现在许府内估计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给爹娘留下一封信后,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事情是这样的,秦政突然说要去塞北,来找许则安要带她走,说她现在虽然还小,可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这一走就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所以带着许嘉禾走,还承诺了会安分守己,直到她及笄之后再正式拜堂圆房。
这一消息把她吓得六神无主。上辈子秦政也是这段时间去了塞北,但是当时带的是她的远房亲戚表姐走的,如今却要带她走,谁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上辈子,那个表姐也是还未及笄,爹爹不照样同意了,让他带着表姐去了塞北。她觉得这辈子爹爹也很有可能同意秦政的要求,所以吓得她连夜收拾了行囊,带着玉儿逃也似的出了城。
没地方去,她觉得他既然要去塞北,她就往反方向走,去江南。所以坐上了通往江南的船。
不知过了多久,玉儿叫她回房间休息,她点了点头,从船板上进了船舱,找到自己的房间后钻了进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管什么时候,过去的那些峥嵘岁月,总是让人一想起就潸然泪下。
许嘉禾睁大了眼,看着一脸悲容的安佳佳。虽然今天是她失忆后第一次见到她,可那种心相连的感觉却是那么强烈。
她想了想,突然伸出手,抚上了她的手。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不再谈这个话题。
她们又聊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仿佛要把这一年的空白都填满。
就在安佳佳说到一个很好笑的故事时,许嘉禾本要扩大的笑脸却骤然凝固。
一个男人闯进了她的视线内,带着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阿琛!”女人娇念着,“为什么选这么偏僻的地方啊。”
她挎着男人的臂弯,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瑭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扭头走向酒楼的角落。
突然,他的视线和另一道怔然的目光交汇,站在原地。
女人被他冷落了,清了清嗓子,又大步走向他。
正在说笑话的安佳佳看见许嘉禾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觉得这个男人有几分眼熟,“嘉禾,怎么了。”
“等我一下,佳佳。”
许嘉禾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瑭琛平视。可却慢慢抬起脚步,一步步走近她的身边。他比她高出半个头,这样一来难免让她不得不稍微抬起头看着他。
“好久不见。”她话中的冷漠,一字一句的刻在瑭琛心里,也掩盖在他那个抽搐的心上。
毕竟她给的温暖,不是几日严寒就能驱散。
毕竟那一年,不是一个能随便飘散的日子。
瑭琛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也无力说出。
“嘉禾……”他嘴唇微微一动,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许嘉禾笑出了声,他对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站在瑭琛身边的女人好像突然弄懂了什么,扭过头看着许嘉禾,“你就是那个被阿琛抛弃后又去勾引秦大人的女人啊!”
“骆颖!”瑭琛忍无可忍的转身,“我说过,不许让我听到你在这么说她!”
“可乔杉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啊!”骆颖不甘示弱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装出一副娇媚可怜的样子,“你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正怒火中烧的瑭琛一愣,随即眼中神色一暗,嘴角又爬上苦涩。
“二位慢慢聊,失陪。”他们争执的场面看在许嘉禾眼里是那么的刺目,就好像情人间的小打小闹一样,她只是个局外人,戏外人。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从来都是在欺骗她。
许嘉禾看向安佳佳的时候,脸色又堆回笑容,“走吧。”
瑭琛下意识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嘉禾。”
谁知许嘉禾立马挥开他的手,脸上又是一脸的冷漠与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