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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悲乐达天听 萧忠遇季咸
作者:常心更新时间:2024-12-01 04:17:34

且说那无上三天通明殿中的玉皇大帝午餐之后正在小憩,突然听到凡尘之中传来异样之声,玉皇大帝乍然惊醒,通过水晶球正看到人间宋国商丘城中揽月楼的异像。此像由异声而起,玉皇大帝遂传来掌握天地间声音的天倪前来。

天倪来至玉皇大帝面前,见四方诸神五百罗汉并二十八星宿俱各在列,便大礼拜见道:“天倪参见玉帝。不知玉帝传小仙前来所为何事?”

玉帝说:“今日寡人听到凡间突传异声,天倪仙人难道没有听到?”

天倪拱手道:“小仙听到了。此曲引起天象巨变本不属凡间之声,小仙这就去查办此事。”

玉帝吩咐左边一仙官道:“不知可否是仙界有人私自下凡,引起此番异象,卿且去查查。”

“不必了。”天倪说道,“此曲虽然非同一般,却是凡人所奏。此人天赋卓绝,偶感身世而作此奇曲,僭越凡人之能,小仙这就去予以警示。”

玉帝说:“看来天倪仙人已了然缘故了,那就照做吧。”玉帝挥手天倪退去。

凡间这一天象也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众说纷纭,都道是那乐师是个妖女,能做怪,呼风唤雨。这事也直接传到了朝堂之中,宋王早朝就有臣奏了此事。那宋王并不很信这精怪之说,便命萧忠来查明此事缘由。

萧忠到当地走访了半日,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查到。萧忠率亲随到一揽月楼附近的一家茶馆闲坐,便问那小二:“前日天显异象,别处皆晴而揽月楼独风雨大作,你可曾见?”

“见了见了,这周遭的人都见了,真真不可思议。那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啊!”小二说道。

萧忠说道:“此事到底因何而起?”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听揽月楼的人说,当时是那个头牌乐师在鼓瑟,然后就突然变了天,下起雨来。听说那乐师来历不凡,还是个瞎子,长的还漂亮……”那小二一说起来就没完。

萧忠挥挥手说:“乐师奏乐天就会下雨,这种事你们也信吗?”

那小二尴尬的搓搓手说:“听老人们说晋国原先有个乐师喜而弹琴,众鸟云集。怒而弹琴,天崩地裂呢!”

萧忠将眉头一皱说:“净说些不着调的,你下去吧。”

“是,大人。您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那小二施个礼退了出去。

萧忠一面喝茶,一面想,这倒是个讨好子偃的好机会。他思索片刻便命手下说:“走,去揽月楼!”

萧忠带领两队人马冲进揽月楼,揽月楼的妈妈吓的两手乱抓说道:“我的大人哦,来就来吧,带这么些个人,唬煞我也!”

萧忠面无表情道:“别说别的,把那妖女带出来,即刻捉拿官府。”

“我这可都是好好的姑娘,哪来妖女?”妈妈摊开两手说。

“哼,让你交人你就快点交出来,磨磨蹭蹭的,成何体统!”萧忠怒吼道。

妈妈无奈,她实在舍不得师诗,这师诗虽然目盲,生活上要多照料她,但她可真是个摇钱树,达官贵人为了她排着队来送钱。这还不算,那敖清公子的赎金若是能弄到手,这妈妈几辈子的荣华可都有了,现在一听官府要把人带走,她一口血差一点要吐出来,但她又不敢违拗萧忠只好咬着牙说:“好……人我可以交出来。可这师诗姑娘并不是什么妖女,可是好人家姑娘,大人可别信那流言扉语。她在老身这儿也有些日子了,都成老身半个闺女了。若是大人拿去盘问好了,可记得给我送回来。我们娘俩是一时一刻也难分开啊!”那妈妈说着竟滴下泪来。

“好了好了,本相也不是无缘无故抓人的,到时候案情问清楚了自然把人放回来的,保证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萧忠说着一挥手,两人手下即刻拽着妈妈去抓人。

师诗却是无所谓,任由他们押着上了公车。而那妈妈几乎哭死,在马车后追着哭喊了半天:“闺女啊,妈妈在家等你回来啊!萧大人啊,可要好生待我闺女!”

那萧忠押了师诗并没有过堂问话,只用一辆轻车径自送入了子偃的府内。从偏门而入,又过了一两道小门,直送入了子偃府上西北角的一座花园中。

子偃正在上房与几个豢养的门客闲叙,便见一仆从趋步而入,在他耳畔私语几句。他一听即刻与门客们相别,随仆从进入了花园之中。子偃的这座花园是他平日间习武所用,中有一座楼阁题名为“千仞阁”,萧忠等人正在千仞阁中等子偃。

子偃进屋来见萧忠说:“相邦怎么悄没声就来了?你说带给我大礼,是何物?”

萧忠一揖道:“臣见过公子。臣这一礼,公子定然满意。”萧忠说着将手往里一伸,子偃走至里间见师诗姑娘正坐在那里,子偃的两眼立刻放出光来,他说:“相邦真乃本王心腹啊!”

师诗听到子偃的声音不禁一惊,她抬起头来,一起身就要往外走。她摸索着才一抬步却被一个桌角绊到了,子偃见状疾行两步冲了过去,将师诗抱住。师诗疯狂的喊道:“你放开我!你个混蛋!萧忠,你不是人,衣冠禽兽!”

子偃将师诗重新扶回椅子上,师诗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子偃看萧忠一眼说:“相邦此举,何以服众?”

萧忠回道:“就说臣连日彻查,发现乐师师诗为妖狐所化,擅媚惑人兼会呼风唤雨术,所以才有揽月楼一案。依律将师诗处斩。公子可随便找个女尸示众,而这师诗姑娘,公子藏在自己屋子里享用即可!”萧忠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

子偃也随之哈哈大笑起来道:“今日本王所得大礼,真乃绝世大礼!”

子偃说道与萧忠一起走了出去,将园子的门锁了,又派人严加看管。

奉承了子偃萧忠是说不出的得意,他回到府中,却见大堂之中背对着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道人。萧忠说:“你是何人,谁让你进来的?”

那道人说:“没有人让我进来,贫道自天而降。”

萧忠即刻喊下人们:“谁放这个道士进来的?他是来干什么的?”

下人们围拢过来纷纷说道:“没有见过这个人。”就连门房的人都说没有见过,更没人让他进来。萧忠立时吓的面色发灰,他说:“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来本相府中?”

那道士转过脸来,你道那道士什么模样:

眉峰高来眼窝低,身挂破芒脚带泥,体如刀裁嶙峋瘦,悠游四海无东西。

道士见到萧忠顿首道:“贫道季咸,见过萧大人。”

萧忠见他礼知三分,便将身子一直说道:“本相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平白无故造访敝府,所为何事?”

季咸说道:“所为大人近日所查之事。”

萧忠心中一惊,面上却作平静说:“本相所查之事早已查明,无需阁下忧心。”

“表面已明,实则未明。大人不怕那女子真是个妖女,而殒了公子偃的身家性命?”

萧忠脸色一白,赶紧挥手让左右下人退下。他将那道士让入里间倒上茶水说:“大仙请用茶。”

季咸笑笑说:“大人心气波动,阴晴难测,天长日久可会伤身。方才贫道所说只是个玩笑话,大人不必当真。不过,贫道倒有个真事,想和大人谈谈。”

“不,大仙稍等。”萧忠说,“方才的事还请大仙明示。”

季咸大笑道:“为君之事,成君之美,大人做的好啊!只不过一个女人,远远满足不了他的。公子偃所谋之事,萧大人以为如何?”

萧忠额上滚上豆大的汗珠来,子偃的心思,就连萧忠都尚且不明,这个道人很可能是在胡说,更有可能是子偃派过来打探他的。他只好陪笑道:“公子偃心思深重,老臣只不过是做些微末之事,至于公子所思所想,老臣并不了解。”

季咸冷冷一笑:“大人还是多虑了。贫道并非什么门人,只是个云游四海的闲散人罢了。贫道并无所长,只善于推演天命而已,大到江山社稷,小到蚊虫蝼蚁,命数几何,贫道一算即知。”

萧忠张大眼睛看着他颤声说道:“愿闻其详。”

季咸接着说道:“如今境内群雄逐鹿,胜负难料,终免不了一合一分。天下终将大裂,后将大合,不过都是百年身后事,与你我无关了。只说眼下,天子之威不再,诸国并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连晋、齐这样的强国都不免遭受分裂、易主之灾,更何况宋。”他说着嘴角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当今君王之兴灭,也不过在这三载之间了。”

萧忠大惊,忙将头伸向窗外,四顾无人方安下心来,他看着季咸,也不知道是该相信他还是不该相信他。半晌,他将脸色一变说:“大胆妖道,妄议国君,你是活够了吗?”

季咸无动于衷说:“萧大人有朝一日或有用到贫道之处,这一道符先请留下。”

“不需要。”萧忠坚决的说,“来人,送客。”

季咸说道:“既无人迎,自不必送。”说完遂化做一道黑风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那道符飘落到了萧忠的手中,萧忠接过符,心中仍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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