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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昭文心痴开杀戒 韩凭意绝负重伤
作者:常心更新时间:2024-12-01 04:20:38

何息露跪于雪地之中求子偃答应她一事,子偃请何息露起来,何息露却万不肯起,她哀求道:“民女此生只求身死之后,能与韩凭合葬一处,请君上成全。”

听她此话,子偃勃然大怒,他猛的站起身来,那椅子“嗵”的倒在雪里,他看着她说:“你休想!你是我宋康王的妻子,你是宋国王妃,岂能与一介反臣合葬?”

何息露泪光涟涟道:“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自高飞,罗当奈何?乌鹊双飞,不乐凤凰;妾是庶人,不乐君王。”

“你……你!”子偃气的鼓瞪着双眼,额上青筋突起,他用手指着何息露,这个女人的的倔强让他无可奈何,他能臣服四面,能称霸天下又能如何?这个小小的女人,他尚且征服不了,他征服了天下又有何意?他这样一想,内心突然之间崩塌成墟,从未过的挫败感迅速占领了他心灵的每一个角落,他只觉血脉喷张,一口鲜血竟从口鼻之内喷了出来。

“君上!”小如惊叫道。

何息露却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转身,竟纵身从青陵台上跳了下去。

“息露!”子偃眼睁睁的看着,却只能痛心一呼,他拼命伸过手去,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何息露如一片落花般坠落地上,那雪白的大地上瞬间绽开一朵艳丽的红莲。子偃虚张着五指,再也不能动了,他张大了嘴,两行眼泪滚滚落下。

青陵台上一片风雪吹过,将子偃的须发之上皆沾满了雪,他抬眼看时,才发现子沐早已兵临城下。

子沐率大部人马直奔宋都商丘城,在商丘城外,子沐遇上了一队北来的军队,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之上飘扬着大大旗帜上书“齐”字,原来这是齐军的增援部队,齐国国君早在数天之前就与子沐互通书信,与其相约,若是攻打宋康王时,定会派兵相助,不承想他们竟这样信守诺言。一想到齐国,子沐便想到了璟宁公主,他想齐国能这般相帮,大抵也是因璟宁公主之故。

那齐国率军之将乃大将匡章,匡章一见到子沐便下马参拜,并直呼“君上”,子沐见状亦下马回礼道:“承蒙齐王眷顾,子沐感激不尽。”

匡章道:“君上不必客气,我王时时刻刻挂念着君上,临行之时叮嘱吾等,此事务必成功,必不能败。”

“齐王之情,子沐无以为报。”子沐道,“大将军能前来助阵,成功已在眼前了。”

他们略略寒暄便开始制定了作战策略,当他们部署好兵力准备攻城之际,宋康王那里却派使前来宣旨道:“今日乃国丧之日,贵妃何妃甍逝,举国哀之,以安其灵,不宜行干戈之事,请诸军暂且壁退,它日再战。”

子沐一听仰天大笑道:“子偃你也有今天!如此龟缩,岂不教人笑掉大牙?”

“什么狗屁贵妃,我看竟是找借口罢了,这宋王诡计多端!”匡章道。

“铮”的一声,一旁的韩凭将剑拔了出来,他剑指匡章道:“你说什么?”

“韩将军!”子沐道,“不可对匡大将军无礼。”

韩凭两只眼睛红红的盯着匡章,他狠狠的将剑收回,冲子沐吼道:“等什么等?杀他娘的!将宋康王千刀万剐!”

子沐心中肃然一凛,想及那何贵妃便是韩凭之妻何息露,韩凭这些年来一心只为杀宋康王夺回爱妻,却在此时知爱妻之亡故,心中万念俱灰。想到这些,子沐竟也红了双眼,他跨上马去,冲全军大呼一声:“兄弟们!杀啊!”

那潮水一般的“杀”声一浪又一浪的传了过来,这些满是杀心之人,一股脑的向商丘城冲去。

行宫之中,昭文正与天倪在浣衣局洗衣服,却突然一惊道:“方生!”

天倪看看她说:“你怎么了?突然喊他。”

昭文说:“他去了几天了?”

“第三天。”天倪说。

“都第三天了,他为何还不回来?”昭文道。

“打仗又不是去请客吃饭,说何时去就何时去,说何时回就何时回。”天倪说。

昭文道:“我是真担心他。”

天倪叹道:“真是个痴心女子。”

昭文黯然道:“我不是痴心,只是不甘心。”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份感情,却成了这个样子,我这样微不足道之人,真的连感情都不配拥有,为什么会这样子……”

天倪在旁道:“当然不是,你是姑射仙子,凌驾于世间万人之上,为何无缘无故做此轻薄之语?”

昭文道:“仙父惯会这样劝解于人,我听腻了。”

“你在方生面前根本就不必如此卑微,若他不珍惜你,是他无福,你何必要因他而变的完全不像你自己呢?”天倪说道,“你看看天宫之中倾慕你的仙人有那样多,从前的昭文那样高高在上,可从未有过如此模样。”

昭文道:“是的,自遇上方生以来,一切皆都变了。”她突然脸色一变说,“他此刻一定很危险,我要去帮他!”

“你不能去。”天倪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昭文大吼一声道,“我要去帮他!”

天倪笑道:“你也就会变些小草小花花,你能帮什么?”

“不要你管!”昭文说着竟直接腾云而去。

天倪意欲追她,却正好被那浣衣局的女倌给逮住了,她一见他便喊道:“王倪!又想跑,你妹妹呢?怎么又丢下工作跑去玩了?你们两人也真是一天天闲呆着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吗?尤其是你,好端端个大小伙子窝在这洗衣服,还不好好洗,亏得君上天天在外面打仗,你这样子,有脸面见君上吗?”

一席抢白说的天倪竟是无言以对,他只好说:“我洗,我洗,我洗!”

那女倌站的直直的杵在那里道:“我得看着你些,不然一个不见又跑了。”

天倪只好硬着头皮,蹲下身去搓洗那如山一般的一堆衣物。

这些衣服天倪从下午一直洗到了黑夜,那女倌看的都累了,便自行回去休息了,只剩个天倪依旧蹲在那里洗着。天已黑尽,星斗布满天空,因是大雪之后,黑天白地,倒像个昏黑些黄昏。天倪静静的洗着衣服,却听见身后鲜血坠地渗入雪中的声音。他只管洗着衣服,温和的说道:“杀人了?”

昭文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的身上已是污渍斑斑,一路行来一路血腥。

她看着天倪的背影小声说道:“仙父……我该怎么办?”

天倪笑笑说:“真是个傻孩子,这可是浣衣局,为师是浣衣局资深浣衣工,这些污渍还怕它做甚。”他翻手将盆中清水一击,那水尽皆弹起,如露如珠,直洒向昭文。昭文将眼一闭,静静接受着清水的濯洗。

只一瞬间昭文的身上便干净如初,她一路行来的血迹也尽皆消失。可昭文却仍旧垂丧着脸她说:“虽污渍已净,可我却再难干净了。”

天倪道:“行走江湖,谁不杀几个人呢?当时在天中山时,仙父不也杀人了吗?”

昭文将嘴一撇,双手伸向天倪道:“可是……这是不一样的,我杀了好多人……连他们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他们就这样唰唰唰尽斩于我的面前……我竟然,我竟然……”

“你竟然这么厉害?是的,仙父不早就跟你说过吗?当时你险些将一个小鬼的魂魄打散呢!”天倪将她抱住说,“人死尚可,谁都要死的,只要他们的灵魂无恙便能照常入轮回。所以,没事的……别怕……若天君降罪时,仙父会帮你兜着。再说你是我的人,天君也只会降罪于我,而不会责罚你。”

“不……”昭文说道,“我死了不要紧,要是仙父有个三长两短,或与敖治父亲那样被囚禁起来,你叫昭文可如何活啊!”

天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说:“难道你死了,我就能活下去了?”

昭文看着他,先时她只知道他对她好,再往后她只知他对她好乃是别有私心,如今听他一句,她又深陷重重迷雾之中,她看不清他,看不透他,可她内心却是高兴的,她轻若鸿毛之身仿佛也有了寄托一般。

他们正说着话,却听到身后马蹄踏雪之声,昭文猛然回过头去,却是子沐骑马而回。

黑夜的白雪之中,昭文远望着他,不知他为何来此。子沐跳下马来,将缰绳丢开,径自向昭文走来。

昭文缓缓从天倪的身旁离开,只看着他。子沐身着铁甲,他一步一行,那甲衣上折射着雪地的寒光。他行至昭文面前躬身一拜道:“子沐谢过昭文仙子。”

原来子沐等人攻那商丘城门时遭到宋康王的顽抗,宋康王的兵如同橡胶一般的顽固,他们苦攻无果,死伤无数,正一筹莫展之际,昭文却从天而降,她一改往日的娇弱,竟同门无鬼等人联手,大开杀戒,那宋王之兵马如烂泥一样被斩,从而他们才一举将那商丘城攻破。子沐等人攻入城去,迅速将商丘城的大街小巷尽皆占领,将宋王宫团团围困,如今那宋康王已如困兽般围在宫中。

昭文瞟一眼子沐说:“一发千钧之时,你又回来做什么?”

子沐叹道:“是韩将军身负重伤,我将其掩护回来。”

昭文冷冷的说:“你们刚刚攻进城中,将王宫包围,还不趁势而上,将宋康王斩了,你却为了一个臣子而离开战场,若是众将不一心时被宋康王反击,可又如何是好?”

子沐说:“仗败了可以再打,可兄弟只这一个。韩大哥诚如我的亲哥哥一般,他奋勇杀敌乃是为我,如今他重伤不测,我岂能置之不顾?”

昭文说:“你倒是有情有意。”

子沐说:“你如何讽刺我都可以,子沐赤诚之心从未变过,于国于民,于情于意,乃至于你,亦皆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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