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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十年光阴荏苒 四海太子难寻
作者:常心更新时间:2024-12-01 04:18:58

这世间最是那光阴易逝,几番荏苒,数度盈虚,一晃眼,几年的光景便似那白驹过隙一般。

又是一年秋风,商丘城外,民众都在夹道欢迎那凯旋归来的军队。这些年来,宋王大肆兴兵,东伐齐,南败楚,拓地数百里,宋王由此更是野心勃勃,始自称为王,是为“宋康王”。

那得胜的军队更是光鲜照人,士兵们昂首阔步走在大路上,民众们则载歌载舞欢呼雀跃。这军队之中最得意、最耀眼的,便是那大将军韩凭,韩凭这些年来,什么都没有做,只一味的埋首打仗。他作战时勇猛异常,常常孤军深入万军之中缴敌军上将之首级,只要是他所带领的部队,皆所向披靡。由此,那韩将军之名声欲大,敌军只要听闻是韩将军统兵,胆先吓破三分。韩凭此时已战功卓著,宋康王虽与韩凭间有着私人恩怨,却在用人上极不含糊,对那韩凭是青睐有嘉,将那兵权交于了他些许。此刻韩凭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行走在队列中,那商丘城中百姓一见到韩凭面,便激动了起来,纷纷喊道:“韩将军!你看,是韩将军!”

韩凭满面春风的冲众人挥手示意,可他的心中,却不似面上这般得意轻狂。这些年来,他早已经学会不将自己的心事写在脸上,他的心已幽深如渊,他的心事,也只有他一人能知晓。他与那宋康王亦相处的不错,君臣间经常煮酒论天下大事,宋康王子偃也是武将出身,所以与韩凭见地总是不谋而合,自此宋康王更把个韩凭当作个知己一般。

那一日,宋康王仍邀韩凭饮酒,兴致正浓时,突然说起:“何贵妃近日玉体不适,韩卿可有良医推荐?”

韩凭听闻“何贵妃”三字,耳中如贯惊雷,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内心,才不至于让手中的酒洒出来,他笑道:“韩某身壮若牛,哪里用到过医生,再说那妇人之疾,韩某更不懂了。”

宋康王略略点头看着韩凭说:“韩卿今年年方几何?”

韩凭道:“二十又八。”

宋康王一愣,二十八岁,正是他准备谋反的那年,亦是他遇到师诗的那年,他略将心事一收道:“韩卿年岁也不小了。当年******早亡,实在可惜的很,韩卿至今未续,是为何故?”

韩凭笑道:“南征北战,身家性命况且不顾,哪顾得家室?”

宋康王连连点头说:“我宋国就应该多些如君这般忠义之士。”

“君上过奖了。”韩凭赶忙起身作揖。

宋康王抬抬手说:“罢罢。”他问身旁的宫女说,“秋红何在?”

“在昭阳宫中。”那宫女回道。

“叫她过来。”

“喏。”那宫女领命退了下去。

韩凭只看着宋康王,不知他意欲何为。

过了不多会,那宫女便领着另一个宫女过来了,那宫女一进来便叩地拜道:“秋红参见君上。”

“起来吧!”宋康王说,他指着秋红对韩凭说,“韩卿,你看这丫头如何?”

韩凭看去,那秋红低垂着头,只看得她身条细长,脸面清淡,一头乌黑的头发倒是有几分韵致。韩凭的手有些颤抖,他突然想起当年闺阁之中,他手持桃木梳为何息露梳理青丝,那情景像一幅旷世久远的画,在他脑海中浮现。

“韩卿,韩卿?”宋康王见韩凭出神,只道他看那宫女呆住了。

“君上,韩某罪过。”韩凭回过神来赶紧陪礼。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韩卿如此中意这秋红姑娘,那寡人便把这秋红姑娘赐与韩卿吧!”宋康王笑道。

君王赐婚,韩凭不敢不受,只得跪地谢恩。韩凭便择日娶了那秋红姑娘,韩府上下自是高兴非凡,韩义见韩凭终又娶妻,高兴不已。他不求韩凭能斩断旧情,只求能得个一儿半女,便是谢天谢地了。

而秋红经常侍侯在昭阳宫中,却不知那何息露是韩凭结发之妻,她只知那韩凭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有个早亡的妻子。她乍然被赐婚,又是同那韩凭成婚,心中自是喜之不尽,但又因自己身份低微,到得韩家也只能得个侍妾身份,又不禁懊恼。然而成亲那日,她却见韩家是锣鼓喧天,大操大办,比之当日娶何息露时只有过而无不及,一切礼仪皆尊正室之礼,秋红又不禁自惭,想自己只是个宫女,却被那韩将军一家如此厚待,她如此一想,便把那全身心都投到了韩凭的身上。

成婚当晚,因是御赐之婚,韩凭不敢胡来,只坐于房内独自饮酒。秋红在床上坐了多时,也不见人来,便自己悄悄下得床来,从帘幔往外一看,只见韩凭正倒酒喝。秋红心下生凉,却不敢说什么,只得复坐回床上。韩凭直喝到了深夜,他闻得四下里已无人声,便走至里屋,秋红一见他来了,笑脸相迎道:“你来了……”

韩凭醉眼朦胧的看着秋红说:“你……是谁?”

“我是秋红啊。”秋红说。

“秋红……是谁?”韩凭说。

“你……”秋红气得说不上话来。

韩凭也不说话,“嗵”的一声倒在床上,呼呼的睡了起来。秋红见他满身酒气,推也推不动,叫也叫不醒,着实没有办法。她想那带兵打仗之人,大抵都是这般粗鲁吧,她虽是心中委屈,却无办法,只得默默的流了几滴泪,自己卸了妆容,合衣躺在床边上睡了去。

自从秋红从宫中出来嫁到韩家,那韩家上下都与她处的极好,公婆、妯娌乃至下人都待她极好,唯独自己的夫君韩凭却似个千年寒冰,正眼也不看她一眼。除了新婚那夜韩凭醉酒倒在她床上两人共处一室睡了一宿外,余时皆是那韩凭睡自己的房间,与她分房而睡。秋红不知底里,只道自己不得韩凭欢心,心中难过。可她却不敢把这难过带到面上,那韩家人上上下下都把她当姑奶奶一般侍候着,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她只好把这心事埋到心里,面上和和气气的与家人相处,倒是个富贵无比的少奶奶。

韩凭这次凯旋归来,一家人更是欢欣无比。他回到家中,那家里已是张灯结彩来迎接他。韩家广设盛宴,邻里间无论谁来都随便吃,流水席直设了三天。韩凭回到房中,秋红仍是静静的坐在梳妆台边,她头也不抬道:“你回来了。”

韩凭手中拿着一卷子细绢说:“给你的。”

秋红抬头看看韩凭,起身施礼道:“妾身多谢韩将军相赠。”她只说着,却不伸手去接。韩凭左右看看,把绢往桌子上一扔,转身走了。

秋红回过头看时,却是上好的冰蚕丝绢,她心中不知是苦是甜。再抬头时,韩凭已携了剑出了家门。

那韩凭自回都中以来,只琢磨着一件事,那件事便是——谋反。他已重兵在手,且已在暗中培养了一帮死士,又在朝中与众大臣皆相交甚好,父亲亦为他的举事铺平了不少的路,可谓已是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名头了。若此刻能将子沐找回来,天下义士必定会揭竿而起来反宋康王。宋康王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一味杀伐征战,却少去体味百姓疾苦,若那当日的太子子沐能回来,将宋国之江山归为正统,百姓们定会一致拥戴。

想及此处,韩凭已是热血沸腾,他这么些年来在子偃的膝下称臣已是受尽了屈辱,若能一改乾坤、扬眉吐气,那将是何等畅快!

这些年来韩凭已派遣了多起人马南下寻找子沐等人的下落,皆是无功而返,这一年南下的人们带回来一个可靠的消息“太子等人曾被康王的刺客追杀到沅江之畔,若过江南下,或可寻其下落。”

当年追杀子沐的刺客,回国之后被宋康王尽皆灭口,已无从考证。他们却在沅江边上发现了一座孤坟,写着两句奇怪的碑文,他们问时,却是当地的人讲述了多年之前的一则传闻。那传闻所述与当时情形相似,时间也吻合,韩凭又着人调查许久方才证实这一说法。于是他赶紧又派手下百余人至沅江,渡江而去寻找子沐的下落。

且说子沐等人在那姑射山下,躬耕织做了十个年头。子沐虽身处荒野,可心中却没有忘记他的血海深仇,如今他已长成,那归去之心便日益强烈了。

他唯一的顾忌,就是昭文。昭文也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年,而她却不似人间女子,她依然是十年前的样子,丝毫未变。他们白日嘻笑玩闹,晚上他便与她倚在一起睡觉,当然昭文是不睡的,等他睡着了,昭文又会跑出去自己玩,或者找天倪陪她玩。他们便是这样“夫妻”了十年。

十年之后的子沐已长的很高大了,他亦完全变了样子。曾经的白皙纤弱少年,现在已是个胡子拉碴的、身材壮硕的糙汉子了。申徒加亦是,他甚至比子沐还要高大一些。昭文在他们面前像个小妹妹一般,这让昭文非常不爽,她又求天倪让她长高一些,天倪却道:“若能长高时,为师早长了。”

昭文看到这么多年过去,那王骀老先生却也没长,心中稍稍平衡了些,她对王骀说:“还是老先生厚道,这些年一点没长。”

王骀捋着胡子说:“哈,我这一把年纪,不缩就是好的了,往哪长去?”

看着这一派平和安宁的生活,子沐总不忍心将其打破。但是思来想去皆不是常法。他常于深夜梦中梦到那一天,那天的圆月,那天的嘶鸣,那后花园的莲花池,那天他心中黑沉沉的绝望……他常常于梦中惊醒,每每此时,他会泪光涟涟,他想起弟妹们,想起父亲,想起家乡,想起燕远……想起许多他本该忘记的人与事。可是时隔十年,他却记的更清楚了,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从前的事,似是那故土的召唤一般。于是,他狠了狠心,打算把心中所想说与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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