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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叶小舟渡江去 两心萦牵从此来
作者:常心更新时间:2024-12-01 04:18:16

日光照在子沐的脸上,晃的他怎么也睡不着觉了。清晨的空气湿润至极,耳畔是几声水鸟的鸣叫,似是有水鸟从身边飞过,翅膀振动着空气,几滴水珠滴在了脸上。子沐猛的睁开了眼,他发现自己孤身躺在木舟之中。他坐起身来,却见申徒加与王骀睡在旁边的岸上。他起身跳下木舟,身子舒展而轻盈,昨晚的难受早已消失,他肩上的刀伤也完全好了,他惊喜不已,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身子一般。

这时王骀与申徒加也相继醒了,王骀一见到子沐,又是热泪盈眶。他们三人相互观望,他们均身体舒泰、腹中盈饱。申徒加昨晚受的伤也全好了,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就像完全没有受伤一样。昨夜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子沐说,“我只记得昨天夜里难受至极,后来晕倒了,徒加背着我飞奔……”

王骀眼含热泪须发皆颤,他四周望去却不见昨夜那个佛陀,他回眸看看那新起的坟,坟上的碑文犹在。他深深吸一口气,跪下身来朝西方朝拜。

“先生这是何意?”子沐问道。

王骀起身将昨夜之事细说与他听,说至那在秦无庸家遇到的刺客时,子沐也不禁感叹连连,又说到那佛陀,子沐内心也生出无限敬畏,他说:“以前身为****,便妄自尊大,自以为是天下至尊至贵之人。现在才知晓,普天之下,诸灵皆俯首于天道。万般皆若是,那人中之王,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如草莽灰芥一般。”

王骀见子沐顿然开悟,心中生出无限踏实来。他一揖道:“公子既然悟得此处,不如我们就此隐姓埋名,找个青山绿水之处,安然度日吧。”

子沐看着面前的江水,那水滔滔不绝,在朝阳的照耀下仿佛翻涌着一江碎金。他轻轻叹道:“我想如此,可他们会让我们如愿吗?这个江,我们必须要渡。过江之后,怕那贼人才不会追来。”

“公子所言极是。”王骀看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江水,那佛陀虽不见了,江边的小舟仍在,他说道,“怕这也正是那大师的安排吧。我们乘舟渡江,只是对岸便出楚境,那里恐怕是林深藤绕,虎狼多而行人少啊!”

子沐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先生还怕什么呢?”

王骀回头看看申徒加说:“徒加,搭屋建灶,耕种稼穑你可都会么?”

申徒加说:“有的会,有的不会。”

“你这哥哥可要给我们出难题了,以后我们远离人群,不管什么可都要靠自己了。”王骀叹道。

子沐笑笑说:“是我太无用了,以后不管什么,都要跟你二位多多学习才是。”

“公子言重了,我们只能是相依为命了!”王骀说道。

于是,他们三人登舟而去,那一叶小舟便隐没在茫茫江水之中。道是:

别却黄金殿,茫茫六合游。此身何所似,大江一叶舟。

那姑射山之巅,昭文与天倪自南溟而回。昭文难得随天倪出山一次,回来仍旧激动的不行。她回来看着山上的景物说道:“我就觉得哪都比姑射山好。仙父,你说怎么就我们这里整日冷冷清清呢?”

天倪冷冷的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每次出去都是赴会,他们那里举办宴会自然热闹,平常时节,恐怕还不如我们呢。就比如南溟的大鹏仙人,他那里常常几百年都不闻人声。”

昭文不服道:“想想我们灵台山,当时我虽只是个小草,可也目睹了许多繁华盛景。那里日日笙歌,可热闹的很呢。”

天倪笑笑说:“若真如此,那菩提老祖如此不守清归戒律,可真是误人子弟了。我倒要找个机会报告给玉帝去。”

昭文在脸上比着羞他道:“那老祖师虽与我没什么瓜葛,可仙父你这样打小报告,可真是不道德的很呢。虽不像我说的那么夸张,可那里有许多弟子往来,倒像是凡间过日子的样子。对了,仙父,你为什么不收些弟子呢,这样大家一起多好玩啊。”

“说的也是呢。”天倪点点头说,“光我自己一人的时候倒还不觉得,有了你在我耳边天天叨叨,我突然也觉得这日子过的太清净了些呢。”他踱了几步说,“那我明日就去西王母那里,看看有没有想要修行的小仙女呢。前些日子蟠桃盛会上那七仙女皆言道,想找个修为深厚的师父修行呢。王母说赤脚大仙甚为合适,那仙女们皆道,不若从师天倪仙人。听闻天倪仙人不仅道法高深且俊美非常,就连嫦娥仙子都为其折服!”

昭文瞪了他一眼说:“仙父为老不尊,自己夸自己也不害臊。”

天倪大笑道:“是你说让我收弟子的啊。”他看昭文气的扭过身去,便说,“这几日不在家,你那镜子倒遗弃了啊!”

昭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飞跑着过来,抢过宝镜说:“仙父,你别动我的镜子!”

天倪说:“只许你看人间之事,却不许我看?别忘了这镜子是谁天天腻歪着我让我给做的!”

昭文突然将脸一扳说:“可不要告诉别人,我给你捶背的事啊!”原来那日昭文非缠着天倪给她做能窥视人间的宝镜,天倪不答应,要求她给他捶背三月方才应允。昭文照做了,天倪才给她做出了宝镜。

天倪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何不可说了。刚才宴席之上还与广成子说了这事呢,老广说昭文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呢。”

昭文脸一红说:“仙父总是这么大嘴巴。”

天倪摸摸昭文的头说:“难得你这么懂事,可不得好好宣扬宣扬,虽然你这懂事也是被迫的吧。”

昭文推开他的手说:“不跟你说了!”她赶紧拿过镜子来,用手一拂,便见那镜子金光闪烁。她盯着镜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天倪在一旁无所事事,便折了一支凝露花,用一支空心草的叶子吸那里面的汁液。平时昭文一见天倪吃东西就会眼红,可此刻她却顾不得了,因为她看到子沐一行人正乘坐一叶扁舟行驶于茫茫大江之中。那江中风疾浪高,那小舟在风浪之中颤抖着,几乎要被击碎了。

“怎么有这么蠢的人?这么一只小小的船,怎么能横渡大江?”昭文急的直跺脚。

“自不量力,那又如何?你这是又要施以援手了?”天倪在旁说道。

昭文眼巴巴的看着天倪问道:“可以吗?”

天倪仍自顾自的吸他的花汁,不置一词。

“仙父!”昭文狠狠的晃着天倪,“你每次都说我帮助他是不对的,可是他如果有什么不测的话……我……”

“你会伤心?”天倪冷冷反问。

昭文一愣,她默然点头。

“你连心都没有,何以会伤心?”天倪冷冷说道。

“仙父……”昭文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天倪的衣襟说,“我真的觉得好难过,是不是我已经拥有感情了?我修行了这么些年了,总该有感情了才对,是吗?”

见她如此,天倪用衣袖将她揽住说:“好孩子,仙父想让你拥有所有快乐的感情,所有不快乐的,一点都不想让你有。你如果觉得伤心了,你就帮他去吧。伤心的感觉,不好受。”

昭文默默的转身走了,她将镜子合下,自己也找了个鲜花铺锦处躺了下来,她浑身无力,施展不动法术。她想那少年既能活到现在,定不全是她的功劳,她帮或不帮,他都自能逢凶化吉。她所做的一切,他定然不知。想及此时,她精神更加颓丧了。

天倪见此情形,知她已不可自拔,他从袖内取出竹笛,拂动笛子,便有清越的笛声响起。那声音如同甘霖,给昭文送去无限的力量。她听着这声音,看到眼前花瓣都如同彩蝶一般在眼前纷飞,她默默的抿嘴一笑。

再说那沅江之上,王骀正拼命掌着舵,他年轻之时曾跟随父亲出海,颇有行船经验,他多年不走水路,没想到年轻时的经验现在却派上了用场。子沐与申徒加则只能抱在一起,随着波浪的起伏东倒西歪。子沐看着如同战士一般的王骀,全然不像平时逼着他背书的那个老先生,此刻的他精神勃发,脸上也洋溢出熠熠的神采来。

一阵风浪之后,水面终于平息了,看着渐渐平稳的江面,他们三人相视而笑,他们都如同落汤鸡一般浑身水湿。看着乌云散去,阳光复露出脸来,他们心中都平静许多,知道他们又渡过了一道劫难。他们同生共死了许多次,心中却越来越淡然。似乎那死亡就是住在隔壁的客人,一转身便会走了过来,他们与他多次相逢,多次擦肩而过,他们彼此也熟识了不少。他们不再惧怕,而把他当做个老朋友般。

“你们看!快到岸边了!”申徒加突然大声喊道。

子沐与王骀猛的一怔,他们齐齐抬头,终于在那水天相接处看到一丝细细的黑线。王骀使劲划船,那黑线便越来越宽,终于呈现出了陆地的面目,连那陆上的树木都清晰可见了。子沐喜忧掺半,他不知道他们未来将会面对什么,他知道的是他离他的梦想越来越遥远了。他所思所想的事,遥不可及,只有活下去,才是他最强烈的愿望。

王骀直将那船划到了岸边,申徒加飞身跳下船去,看着眼前的新大陆欣喜不已。王骀也捻着胡须看着眼前的一片丛林,他说道:“此处物产颇丰,只是不知此处有无人迹。我们可再前行一段,找个水草丰美之处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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