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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暗夜深林遭不测 沅江水畔遇佛陀
作者:常心更新时间:2024-12-01 04:18:14

子沐艰难的笑笑说:“先生,我实在太难受了……”他一张嘴,吐出来一大口黑水来,那汁水中还混杂着白天所食的树叶片。他俯下身来,搜肝沥胆的吐了起来。那王骀吓的面色青灰,急忙拉住他的手,为他把脉。

那子沐脉息杂乱无章,子沐本是伤病交加,又加上白天的惊吓、连日的奔波。此刻他已全然不成个样子了。王骀脱下外衣铺于地下,为了隔绝那湿热之气,然后将子沐放平了,说:“殿下,你一定要撑住,我去叫申徒加来,我们想法找找这丛林之中可有能用的药草。”

子沐伸手握住王骀的手,口中叫道:“祖父……”

王骀“嗵”的跪于地下道:“殿下不要如此,老臣不敢……”

子沐已近昏迷,他喃喃说道:“我已身无长物,但求祖父照顾好徒加弟弟吧。若没有我时,你们也不必逃亡,寻个有人之处,挣些银两,回家去吧……”他又说道,“若有朝一日见到我那叔父,请告诉他,善恶终有报,因果往复,天道轮回……”他说完,又大喘口气说道,“若能见到璟宁公主……告诉她……”他大喘着气,想说什么却全然说不出话来。

王骀则不停的点头说:“知道,老臣知道了……”

这时申徒加从树丛里出来,怀里抱着一堆果子,一见王骀便低声喊道:“老先生,我们快走吧!这里有人……”

王骀见他惊慌不定的样子说道:“你别急,慢慢说。”

申徒加见子沐躺在地上,紧闭双目又问:“兄长这是怎么了?”

王骀说:“他病了。你快说什么人?”

“是这样……我刚才在树上摘果子,见那边有一群的黑衣人,他们正小声商量着,怎么取兄长性命呢!”申徒加说道。

王骀大惊道:“快!你拿好东西,我背上他,我们赶紧走!”

申徒加说:“还是老先生拿东西吧,我来背兄长,我腿脚更快些。”

“你能背的动?”

“能,以往家里做农活,都是我背粮食呢。”申徒加不由分说,从地上背起了子沐,王骀接过野果子拿衣服一包,随后跟了上来。

他们三人在夜色之中专挑那树高草深之处小心翼翼的走着。申徒加虽然瘦小,却着实有力气,他背着子沐走的飞快,王骀都有些跟不上了。而那子沐却几近昏死,在申徒加的背上又吐了几口,那申徒加全然不顾,只往前冲。

申徒加突然说道:“太好了,老先生,前面有条河。”

王骀停下看去,唯见一片漆黑,他问:“哪里有河?”

“虽看不见,却有水声,我们赶紧走吧!”申徒加又拔开腿,那汗滴正一滴滴的往下落。

他们行得二三里,果见一片黑压压的水。巧的是那水边还有一荧灯火,有一艘小船停泊在那里。王骀喜不自胜:“殿下果然天子是也,必有天助。”

他们三人赶到水畔,见那小舟旁边坐着一个老者,他正在一堆熄灭的篝火旁吃东西。王骀见状急忙施礼道:“老先生,见礼了。在下是北来的祖孙三口,想渡此江,烦请老先生渡吾等一渡吧。”

那老人不抬头,仍往嘴里塞着东西吃,他说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楚人。尔等可知此处是何处,此江为何江?夜半渡江,是为何故?”

王骀信口说道:“是因我这孙儿病重,听闻江彼岸有一神医可医我这孙儿之病,是故连夜渡江。”

老人笑笑说:“一派胡言。我这大半辈子了,都没听说过江彼岸有何神医。你们既虚情,我也只得假意了。”

王骀急了一头汗,从怀中掏出碎银子来,全部交到那老者手中说:“老爷好生收着,权且救我们一救吧!”

老者拿在手中掂了一掂说:“份量不够。怕后面来的人会给的多些。”

王骀正不知所云,却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之声,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回头看时,只见那黑衣人们已从三面密密的包围了过来。

王骀与申徒加皆张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那黑衣人纷纷将剑拔了出来,剑光在夜色中寒光闪烁,他们无声的向前靠拢,申徒加背着子沐连连后退。

那黑衣人一言不发冲上前来,申徒加带着子沐左躲右闪。王骀则被冷落在一旁,干着急摆手道:“诸位好汉,请手下留情啊!”但那人们根本连看都不看王骀,直奔申徒加而去。

“啊!”人群中传来申徒加的惨叫声。王骀心头一惊。

原来申徒加被黑衣人划伤了胳膊,他却仍然不肯将子沐放下,又有黑衣人飞起一剑中了他的腿。申徒加疼的倒在地上,子沐便像麻袋一般摔在草地上。

申徒加咬着牙道:“别……你们别动他……”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脚把申徒加踹开,提着剑,直走到子沐面前,剑光一闪,正欲砍下子沐的首级。申徒加与王骀绝望的闭上了眼。突然,另外一个黑衣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握住那首领的手臂,摇了摇头。

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了片刻,突然打了起来。众人都看呆了,不知这同伙为何反目。王骀和申徒加也呆住了,但他们却知道那突然冲出来的黑衣人,是在帮他们。只见他从地上背起子沐腾身而起,突出重围,跳到了那小船上。他砍断了缆绳,那小船在黑水之上漂漂摇摇,向远方荡去。黑衣人们纷纷欲往上跳,却被那人踢落水中。

申徒加和王骀几乎看呆了,只见那船越漂越远,那个却黑衣人被他的同伙从船上拽了下来,他们厮打在水中。申徒加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黑衣人被拽下来的时候,狠狠的推了船一把,那船就着一股风浪远去了。有几个人游着泳去追那船,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那叛变的黑衣人被带上了岸,他肚子上插了把剑,浑如血人一般。几个人将他甩在地上。他已奄奄一息。

那黑衣人首领瞟了一眼,口中道声:“叛徒!”他用脚踢了那叛徒一脚,却见那人已没了气息。那首领摇摇头,转眼看向王骀与申徒加。

“大哥,那太子不知去向……”这时,有个手下前来回道。

那首领眉头一皱,命令左右说:“把这两个同伙杀了,取首级回去交差!”

王骀心知子沐是死多活少,心早已灰了,只瘫坐于地闭上眼睛,等着受死。那剑锋逼近,却听两声脆响。那些黑衣人之剑,被飞来一物击了两截。黑衣人大惊,一转头,却见旁边一个干瘦的老人,一边吃鸡腿,一边吐骨头。

那老人一抬头,又飞出一根骨头来,直打到那黑衣人脸上,黑衣人仿佛迎头一棒,倒在地上。

“把这老家伙给我拿下!”那首领见此情形喊道。

众人拥上前去,却被那老者一圈骨头,全都倒在地上,一个个疼的死去活来。

那黑衣人首领挣扎起来,还欲上前,那老者拂袖道:“不知死活,还不快去!这两人欠我船钱,你们杀了他们,让我与谁讨钱去?”

那首领情知遇上了有道行之人,他抬头看看水面,黑漆一片,不知那子沐之船并追子沐之人都去向了何方。他想那太子如此伤重,又孤身一人漂流于江上,定难生还。于是,他一挥手,示意手下人都撤退,那些人们捂着头,一摇一摆的跟随他消失在黑暗之中。

王骀与申徒加都不敢相信他们还活着。尤其是申徒加,他身中两刀,却全然没感觉到疼。这会他们一撤退,他才发现身上还在向外汩汩的流着血。王骀把衣服扯成条状给他把伤口缠了,并向那老者道谢。

“别谢我,先谢他吧。”那老者指着地下那黑衣人尸体道。

王骀与申徒加面面相觑,他们走向那人,他佝偻着身体,身下是一滩血。王骀扯下他面上的黑布,就着月光看时,才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这人莫不是那太康城中秦先生家时,刺杀兄长的那个刺客?”申徒加说。

王骀心头一沉,点点头说:“确实是他。”他看看说,“来,我们把他身上的剑拔下来,让他往生去吧。只可惜,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骀又转向那老者道:“老人家,在下有事相求。第一是借我们个铲子,葬了这大侠。第二是问您这水流向何方,我这孙儿可如何找回。第三便是收下这银两,权表我们的一点谢意。”

老者大笑道:“老夫的船,你这点子银两可差远了。”

“知道,知道。”王骀惭愧的说道。

那老者将衣袖一挥,那黄土之上瞬间便起了一座青冢,那黑衣人旋即消失在青冢之中。青冢之上又立了碑,碑文却是“一念绝般若,一念造浮屠”。

纵使王骀博学多闻,却参不透他这碑文之意。那老者将衣袖一挥说道:“老夫也不欺瞒你们二位了,吾乃混鲲祖师座下弟子接引道人,见此处荒蛮,便来此传扬佛法。”

“吾闻道家真经,却不知何为佛法。”王骀说道。

那老者笑笑:“明心见性即是佛。老先生虽不知佛法,佛法却在每个人的心间。且待明日天亮日升,即是佛光普照大地时。”

王骀施礼道:“多谢大师,老朽半入土的人了,如今所幸又长了一智。”王骀施礼毕,心中仍挂记着子沐便问道,“大师那船却不知漂向何处了,老朽着实牵挂我那孙儿。”

老者道:“老先生不必着急,且在此处一歇。老夫刚刚说了,明日天亮日升时,那佛光普照大地,自会护佑那该护佑之人。小公子是福是祸,到时便知。”

王骀还欲问时,那老者却席地而卧,打起鼾来。听着他的鼾声,王骀突然困倦极了,申徒加也哈欠连连。他们仿佛这才意识到此时已是子夜。王骀只得合衣躺在地上,闭上眼睡了起来。申徒加也躺倒睡了起来,他本来胳膊上、腿上的伤口疼的厉害,此刻却觉得那受伤之处涌过一道暖流,伤痛慢慢消失,他十分安心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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