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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痴昭文痴心不悔 悲天倪悲从中来
作者:常心更新时间:2024-12-01 04:18:57

昭文与子沐相携去往北溟,途中昭文被那噬魂鸟重伤。昭文虽被天倪所救带回姑射山,却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子沐。

天倪听闻昭文仍然想下山去,便睁开眼看着她说:“他害你至此,你还在想着他?”

昭文说:“其实那天不能全怪他,是昭文说要出去玩的,他还劝我不要去呢!”

“他保护不了你,便是害你!”天倪说。

“仙父!”昭文皱着眉头看着他说,“他只是个凡人,如何保护我?”

天倪冷冷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昭文闷坐一旁揪着自己的头发说道:“要是他真死了,昭文可就成寡妇了……”

听她如此说,天倪只说句:“为师同你一起下山。”

昭文与天倪下得山来,天倪一路上看那一片片死去的树林,心中颇不是滋味。昭文道:“依仙父的出手力度,这真是要方生尸骨无存啊!”

“哼!就他,值得为师出手吗?”天倪道。

昭文一路行来,一路散播着雨露,那些枯木亦渐渐的恢复了生机。

天倪道:“你自己都顾不好,还管这些。”

“那当然,它们无原无故遭你毒手,我得替你兜着点嘛。”昭文笑道。

“不愧是同类,知道惺惺相惜。”天倪说。

“所以仙父才没有杀方生……”昭文在旁小声说道。

天倪一愣,只微微一笑。

他们下得山来,只见王骀与申徒加正守在子沐的身旁,那子沐已是昏迷不醒。昭文见状便想冲上前去,天倪瞪她一眼,她只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王骀与申徒加一见天倪下山来了,赶忙俯地相拜。王骀眼含热泪道:“我家公子定是做了什么伤害昭文姑娘之事,请上仙看在老夫这张老脸上,原谅他吧,他还年幼,大是大非尚未懂得,请上仙高抬贵手,饶他一命……老夫愿同公子一同离去,再不叨扰上仙与昭文姑娘……”王骀一行说,一行流泪。

天倪立即蹲下身来扶起王骀说:“老先生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吧。小仙即刻便救方生公子之命。”

“太感谢了!”王骀又俯下身来,以头叩地。

他们将那子沐抬到房间之内,王骀为他更换了衣服,脸上擦洗干净,方请天倪与昭文过去。天倪站在床边,略施仙法,子沐的脸上便有了生机,他干咳了几声,复又有了呼吸。

王骀与申徒加站于一旁,又欣喜的流下泪来。

“喂他饭吧!”天倪淡淡说道。

“喂过多次,可他就是不肯吃。”王骀说。

“你去。”天倪瞟了昭文一眼道。

昭文不可思议的拿手指指自己的鼻子,看着天倪。天倪将眉稍一挑,点点头。昭文从王骀的手中接过饭碗,用汤匙一点点递入子沐的口中。一开始他还是不肯吃,紧咬着牙,那汤水顺着口角往下流。昭文只得用手绢为他擦了,口中抱怨道:“你这家伙,好好吃饭啊……不然怎么能好呢?”

子沐在昏迷中听到昭文的声音,心中恍若洞开了天门一般,他口中喃喃道:“昭文……昭文……”

“他说话了!”王骀惊喜道。这是子沐这些天来第一次开口。

“方生……是我。”昭文说道,她又舀起一勺饭来喂到他的口中,那米汤顺利的咽了下去。

昭文便如此一口一口的喂着子沐,那一****终于进了一小碗稀米汤,至晚间昭文又喂了他一碗。到夜间时,那子沐已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烛光旁边昭文的笑脸,竟觉得如坠梦中,他微微将嘴一咧说:“我……这是醒了,还是死了?”

昭文捏着他的脸说:“当然是醒了,你个笨蛋!阴间是没有小仙女的!”

“真的很疼,你放开手好吗?”子沐求道。

昭文才放了手,却又用手抚摸他的脸。子沐道:“真是太好了……”昭文趴在他的身上,将他抱住说:“嗯,真是太好了……我们都没有死。”

“你不是小仙女吗?怎么会死?”子沐说。

“万物皆有始终。哪有只来不去的理?更况我这样的仙女。”昭文说,“我外在的一切,皆是由修为来支撑的,若没有修为时,昭文不过是一株小草罢了。”

子沐突然想起他们被那噬魂鸟包围时,昭文被它们攻击,她流逝了大量修为而浑身变绿。他此时想来,仍然觉得毛骨悚然,昭文突然看着他说:“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对不起天倪仙人,他一定不会再原谅我了。”子沐说。

昭文笑笑说:“若他不原谅你时,你此刻早去阎罗王那里报道了。他那个人嘴硬心软,外冷内热,你还不知道嘛……”

子沐摇摇头说:“我一个凡人,怎么能揆度上仙的心思。”

昭文笑着将他抱住说:“别的都不要说了,反正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子沐也伸出手来,轻轻的将昭文抱着。

几日之后,子沐即恢复了体力,他又能同申徒加下地干活了,可申徒加怕累着他,不让他干重活。王骀则日日琢磨着做些好吃的,来让子沐尽快好起来。

而昭文在山下同子沐住了几日后,天倪又下山来,说要带昭文回去。

昭文大为恼火,她冲天倪发脾气道:“仙父为何这般反复无常?”

天倪道:“为师哪有反复无常,我从来就没有同意过你同那小子在一起。这次下山纯粹是为了救他小命。既然他性命无虞,那我们就可以走了。”

“哼!我才不要和你回那冷清清的山上,那山上有什么好的?你不也喜欢与老先生下棋聊天嘛,这样才像生活的样子,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昭文说。

天倪道:“若一味享受感官之乐,谈何修行?参禅悟道,岂容妄心所惑?你这样凡心蠢动,到时候,就连为师都救你不得!”

昭文将耳朵一捂说:“不听!不听!不听!我不要修行了,就只与方生过这一辈子就好!他死了,我就化做小草守在他的坟旁!”

天倪气的脸都绿了,他一巴掌抡来,将昭文掴倒于地。昭文几乎爬不起来,鼻口间又滴出了绿色的血液。天倪知自己下手又重了,心疼不已,可他只将身转过,不看昭文,口里道一声:“糊涂!”

昭文万分委屈,她将口中的绿色血液抹去,捂着脸顺着墙勉强站了起来,她说:“仙父从来未曾打过昭文……今日竟为这事而出手,幸好是昭文,若此掌打在方生身上,他肯定一命呜呼了。”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子来,递于天倪,她微微一笑说,“这是方生写给我的,仙父此生恐怕都不会懂的……”

天倪接过来看时,却见那绢子上写道:

“清冥灵之山,有仙子居焉。

乘气御飞龙,往来无影踪。

含英茹冰雪,肝胆皆皎洁。

神凝睇尘轩,天地为红颜。

其美若斯矣,盖世莫能及。

空谷生孤松,寒江落秋月。

初日映露蕖,霰鸟越林霜。

斯人一瞥兮,物与我偕忘。

斯人一语兮,去来两茫茫。

愿随佳人归去,将此身与名皆丧。

愿同佳人相守,虽石烂海枯何妨!”

天倪看罢,只冷冷一笑说:“东拼西凑,无稽之谈!”

昭文见他说如此,便从他手中将绢子夺了过来,复又收入自己的怀中,她瞥了天倪一眼说:“****之事,仙父定然难懂,昭文之心,也不妄求仙父能懂。从此往后,昭文只想踏踏实实与方生了此一生,仙父的修为,也不用再给昭文了,就让我自生自灭罢。”

天倪的心,如那宇宙间的无底黑洞,任凭他将嘴皮磨破,始终劝不动昭文丝毫。昭文一如天际星辰所示,她正坠入无底的深渊,并迅速的陨落。天倪纵然伤心至极,却使出万般手段也无力回天。他只得对着那虚空笑笑说:“仙之与人,只不过多历经几度盈虚而已,有何差异?”他转身过来,看看昭文,他将手抚到她的脸上,轻声问道,“脸还疼吗?”

昭文莫名的看着他,摇摇头。

天倪笑道:“就刚才那几句诗,仙父也会写,仙父年轻的时候给很多女孩子写过小诗,手熟的很,珠儿若是喜欢时,仙父写给你啊。”

“仙父,你好生奇怪……”昭文看着眼前的天倪,她的心中竟也怦怦的跳了起来。

天倪深情的望着昭文说:“若以变者观,天地只一瞬,若以不变者观,物与我皆无尽。与其妄求个天长地久,倒不如溺享这朝朝暮暮。”他心中块垒顿开,看着眼前的昭文,险些流下泪来——既然她已不久于世间,与其苦口婆心的悬崖勒马,倒不如同她一同坠落,他们至少还能手牵着手,一同坠入那万丈深渊。

“昭文不懂。”昭文说道。

天倪把手从她的脸上拿了下来,看着她说:“你与他好生在一起吧。为师回山上去了。”他说着转身就走,昭文却紧追两步,从身后将他抱住,她的脸依在他的衣衫之中,呢声说道:“仙父……还跟我们在一起吧,只有仙父在,昭文才安心。”

天倪默默的一笑,回过身来将昭文揽在怀中说:“为师也舍不下珠儿。”

昭文依在他的心口轻轻一笑。这时子沐却突然进到屋中,他手拿一枝茉莉花说:“夫人你看这花儿,开得多好……”

他一语未了,却愣住了,他的面前昭文正与天倪抱在一起,他们虽为师徒亦情同父女,也时常在人前相拥,可此时此刻在子沐的眼中,却大大的不同。虽那天倪和昭文与平日亲昵状并无多大不同,可子沐却明显的能察觉到,他们此刻并不像长辈与晚辈的样子,只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

昭文松开天倪,看着子沐手中的花笑道:“果然漂亮,我们将它插在那瓶子中吧。”她说着接过花来,蹦跳着将那花放在一个土陶瓶中。那青绿素白在屋子里极其明亮,昭文欣赏了半天点头不已,她说:“夫君果然有眼力,这花插在屋中,果是漂亮。”

子沐笑笑,却忍不住去看天倪。天倪也笑着看着子沐,他的目光让子沐后背森然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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