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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露出眉目
作者:一世欢焱更新时间:2024-12-03 00:50:34

正午阳光毒辣,光线刺眼,天地间好似巨大正蒸炉,万物饱受煎熬。

即便未在炎炎烈日下,煎熬也是有的。

现下城主府前堂的几人,除池靖卿一人悠闲之外,哪个不是倍受煎熬。

城主心中免不了责备吴彦,表面上却未表现出何,家丑不可外扬,当着外人的面保住颜面才最为重要。

思及此,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道:“二王爷好意,臣心领了,但今日之事毕竟是臣的家务事,就不劳二王爷您费心了。”

不等池靖卿回应,续而道:“二王爷怎的来臣这茯苓城了,莫非有何要事?”语气已不带半点谦卑。

当今皇上与二王爷有隙,否则岂会将堂堂王爷的封地支的这样远,且近日朝中局势动荡,皇上自顾不暇,焉有请二王爷下棋博弈的功夫。

显然,池靖卿此言有虚,多半是糊弄那些强盗,现下强盗走了,也该叫他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池靖卿既然要管,又岂会因着城主这三两言就放弃?

他面色不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说到底茯苓城是大越的城池,无论何时,大越皆是池家的。今日之事是城主的家务事不假,但倘若城主当真遇害,乃是大越的损失,亦是池家的损失,如此,城主还觉本王管不得吗?”

茯苓城乃是直辖城镇,直属皇上管辖。上一级便是皇上,且城主一家在茯苓城独大,独权惯了,池靖卿若不拿出帝王家该有的强硬,如何镇得住他们。

池靖卿再不受皇上待见,也是皇家中人,乃是君主,茯苓城城主再怎么也只是臣,君臣之分,尊卑有序,乃是千古以来的规矩。

城主被一时找不到话语来反驳,四公子适时地将话语权接了过来:“二王爷既要为皇上分忧,今日之事便劳烦二王爷做主,适才六弟怀疑有人与强盗勾结,有何证据?”

模样好像笃定了吴彦所不过一时兴起,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罢了。

吴彦闻言色变,忽地看向四公子,眼神带着厌恶,不分青红皂白地道:“四哥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二王爷查证,莫非与强盗有勾结的人是你?”

城主家中六公子与四公子不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四公子眼底浮现阴鸷之色:“即便四弟为了投靠外人而针对自家人,也不应胡乱猜疑,倘若你拿得出证据,之后再来指责,我相信可信度也更高些。”

乍一听为自己开脱,却字字句句皆暗提醒着在座之人,哪怕二王爷主持公道,也只是个外人,他们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伤了自己人的感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三公子吴恶忽地开了口,道:“凡事皆要拿出证据,今日之事着实蹊跷,我们当时在那种紧张的气氛下皆未反应过来,以为强盗进来只是因着守卫不够森严,但就算是这样,怎会连个通报的人也无。

六弟平日虽顽固了些,却断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此事需查证,府中那么多下人,总有知晓一二的,我们不妨一一询问。”

吴恶不开口也罢了,这一开口,便说到了至关重要的点。

吴彦一听终于有人赞同自己了,忙不迭地附和着:“三哥这话说的不错,俗话说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何况是有关城主的大事,倘若城主今日被人带走了,留下这一大家子人和茯苓城怎么办,下一任城主是谁都还没确定呢。”

平日里吴彦就是个纨绔子弟,现下说话忽地有水平了,反而让人有机会顺着把话说下去。

吴恶眼底掠过赞赏,面色严肃起来,顺水推舟,道:“听闻从前明召德胜皇帝时代,其大皇子为了得到皇位,使出一计策。

他让自己培养的精兵伪装成流寇,趁着德胜皇帝微服私访之时,将德胜皇帝掳走,将其杀死,随后伪了德胜皇帝的笔迹,拟了一道立自己为太子的圣旨,又找机会将圣旨放进了养心殿,装作忽然发现遗旨的样子,当着百官的面宣读,‘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这法子可谓滴水不漏,若不是在大皇子死前,他自己说了出来,否则至今也无人发觉。”语调缓缓,好似仅仅讲述一个故事。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一拍即合。

池靖卿不由看向吴恶,沉吟一声,道:“那大皇子最得德胜皇帝信任偏爱,即便不这么做,太子之位也必定是他的,又何须弑父杀君。”

吴恶与其对视一眼,略有叹息:“如此一来,大皇子便可早些得到皇位,高枕无忧,至于杀父,”目光一转,“恐怕对大皇子来说,父皇也不比皇位重要。”

城主被他的目光扫过,心中暗惊。德胜皇帝之事,与今日之事,莫名地相似,倘若今日他当真被强盗带走,等待他的该会是什么,会不会也有人模仿了他的笔迹,只等着他的死讯一出,他的“遗书”便拟了出来。

池靖卿有意无意地看向城主,一双黑眸深邃,仿佛什么都被他看透了一般。似笑非笑道:“城主,您觉得此事应不应公开查办?”

有了德胜皇帝的先例,城主即便不想公开来查,心中也发憷,面色一沉:“二王爷之言顾全了大局,现下局势动荡,想必皇上已然很烦心,断不可再给皇上添麻烦,此事还请二王爷做主。”

四公子眼底掠过一抹异色,面色不改,唇角略有轻蔑:“二王爷忧国忧民,事无巨细,想必皇上得知此事,定会欣慰的很。”

此事本来便与池靖卿一点关系也无,他偏生要管,岂不多事。

池靖卿好似未听出他话中的厌恶之意,道:“有城主大人这话,本王便放手去查了。”

尊贵如神邸,仿佛此事就应交给他来办。

四公子激将不成,握着杯子的手指骨节泛白:“二王爷若查出了问题自是极好,若查不出,反而间隙了草民一家的关系,”眼睑微垂,“不过二王爷如此笃定,又岂会出错,您定然也是这般想的,是吧?”

池靖卿但笑不语,堂内气氛越发诡异,城主面色微沉,不悦神色明显。

眼下连城主都同意了池靖卿彻查,唯有四公子一再阻拦,是为何意?

寂静之时,池靖卿忽地打了个响指,边道:“四公子,适才那强盗看了你许久,似乎有话与你说,本王见你未留意到,便代你询问了一番,果真是找你有事。”

四公子身体微僵,朝门口看去,看到来人眉头微皱:“花公子,我若未记错,你今日还需回去复命,路途遥远,若再不动身,天黑之前可不容易赶到。”

已然下了逐客令。

花之道缓缓走进前堂,行过礼后,看了四公子一眼,自然应道:“四公子倒提醒了我,若今日回不去,家父定然怪罪,”话锋一转,“是故此番回去,必定要将功补过,可为城主出一分力,也算大功一件了。”

话语分明反驳,却是笑容满面,将经商之人的圆滑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言下之意,即便他要回去,那也得解决了城主府今日之事才可。

四公子阻拦之意太过明显,已惹得在坐之人怀疑,即便心中不悦,也万不可再说些什么。

池靖卿见他不再言语,看向花之道,一挑眉:“花公子既说了要立功,想必已有了把握,不妨说来叫我们也省些功夫?”

花之道从袖中探出一两张契约模样的纸张,一边拿在手中晃了晃,边应道:“二王爷有需求,草民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在这之后,今日之事还请二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无论何时,商人心中排在第一位的皆是利益,即便寻不到利益,也要寻得些好处才行。

四公子看到他手中的契约时,心中咯噔了一声。

花之道摊开契约,缓缓道:“先说这东西可不是四公子那一份,乃是强盗首领念在城主大人仁慈,对某人的行径实在看不下去,才将这东西交到了草民手里。”

扫了一眼契约,确认无误后,便将东西交给了池靖卿,后者看了城主一眼,道:“这东西应交到城主手中之事,城主府的家务事,本王少参与些也好。”

花之道多看了他一眼,暗道了声虚伪,适才还坚持着要插手人家的家务事,现下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口不对心,性子如此恶劣。

心中虽如此想,仍半点未犹豫地将契约交到城主手上。

吴彦伸长了脖子去瞄那契约,却未看到何,转脸看向花之道,低声问道:“花公子,那东西是什么?是有人与强盗勾结的证据?你看我就说了,一定是有人与强盗勾结,否则……”

“闭嘴!”

城主一拍扶边,声音又低沉又带着寒意,双眸迸射怒火,面色阴沉。

吴彦再怎么玩世不恭,见了他这模样也被吓得不敢多言,撇了撇嘴巴,眼神仍看着那契约。

连空气都紧绷了起来,在场几人各个面露异色,各怀鬼胎。

城主猛地看向四公子,沉声喝道:“老四,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话语质问,这东西别人不知是何,四公子还不知道吗?

后者心中先是疑惑、惊愕,旋即便尽力地将自己的表情整理好,惊愕转为错愕。

他道:“父亲,您手中的契约是什么?儿子还未仔细看过,怎知是什么。”语气平缓,面色未有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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