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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芸析醒 三生出
作者:萌萌公子更新时间:2024-12-02 22:51:27

众人朝着芸析望去,果然,芸析右手的无名指在似有似无的敲击着床榻。

“身体有知觉就好,我马上去看看我那万年芝送来没有,得快些把它熬成汤药。”

“我去看看我的千年豆送到没……”

几个呼吸之间,数十位大夫尽相去找药材,有了知觉就能主动喝药,只要能主动喝药,病好起来当然不成问题。

刘氏看到芸析时不时晃动一下的手指,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心,在眼角徘徊已久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出来。

相比芸析这人潮拥挤的闺房而言,墨兰苑的一间客房之中却显得极其冷清。

“吴公子,夫人命我给你送些参汤来,你趁热喝了吧!”

“多谢婆婆……”

吴怀卿接过六婆手中的碗,几口便将参汤喝完。

“没什么事的话老身就先去忙了。”

六婆将床前的几副碗筷收到提篮里,三步作两步的退下去,整个房间又重归寂静。

吴怀卿拿起床头的书继续观看,门外不时传来扫地和砍柴的声音,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他只要安心的待在床上把病养好便可。

他所在的客房少有人来,除了每日奴仆按时送饭和大夫按时把脉之外,钟发和王永两人到他这房中看望过几次,说些安慰的话便离去,刘氏也来看过他两次,只是听说刘氏病倒,这段时间便没有再来过。

陈元每隔几天都会来看望他,顺带给他送些书籍来,这陈元毕竟是当年的探花郎,对经史与科考的见解都比吴怀卿高出许多,让他受益匪浅。

虽说陈府众人对他不薄,但人在屋檐下的感觉确实是不好受的,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享受过最好的待遇,吃的最好最丰盛的,但他心中始终有一种压抑之感。

在船上时江流雁的那几脚怕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直接踢伤了吴怀卿的肺腑,被踢下船的时候又被木板刺伤了左腿。

此时的他左腿被涂满药膏的两块木板绑着,身体只要轻轻一动,肺腑之间传来的撕扯力便会让他痛不欲生,除去如厕之内的事情,他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那种钻心的痛,比刀剑刺在他身上还要剧烈。

“身子好些没?”

陈元在门外伫立许久,一心看着书的吴怀卿毫未发觉,听到陈元说话,急忙向陈元抱拳施礼。

“好多了,只是肺腑之间依然疼痛无比。”

陈元长长的叹一口气,做到床前,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大夫说了,你最少要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这段时间安心静养,好生备考,这三千两银票是儒院的林老太师让我代交给你的,算是对你的补偿。”

“朝廷的文书前两日已经发下来,江流雁和那壮汉被叛蓄意谋杀,十日后处斩,家产充公,全力追捕逃跑的老者,只是江家在你们被救的第二天便宣布将江流雁逐出家门,事情太突然,没办法去抄江家。”

“天华儒院虽然早已和其撇清关系,但也有嫌疑,圣旨上命天华儒院所有儒师罚俸三年,弟子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其中也有几句慰问你们几人的话,让你们好生安养,康复前的一切支出都算在府衙的开支之中。”

吴怀卿听着陈元的述说,不禁笑出声来。

“不过是权衡之计,朝廷若是真有心查处,别说江家,怕是天华儒院也会被直接撤销,只是官官相卫,天华之中哪个儒师在朝中没有几个好友,一人说一句,这事也就化作炊烟罢。”

陈元欣赏的看着吴怀卿,“你倒是看得挺通透,不过在官场之中,人表现得太聪明可不是好事。”

“怀卿省得,若是有幸登科及第,定会小心行事。”

见吴怀卿言语坚定的样子,陈元对他又高看一分,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公事说完,在于你说说私事。”

陈元从袖带中掏出一块圆形佩饰,佩饰周边用两圈铁线箍着连到一条勾带佩饰的线上,“这块玉佩是你的吗?”

吴怀卿看见佩饰,脸色顿时一变,“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大人可否将它还给我。”

“还给你?你娘没有给你说过,这是我陈家的东西吗?”

“陈家的东西…”吴怀卿怔怔的望着身前的中年文士,眼中满是迷茫。

“不可能,娘在世的时候对我说过,这佩饰由祖上传下来,少说也有数千年,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你陈家的东西了。”

吴怀卿一时激动,直接呼出陈府的名称,虽然看出陈元脸上有些不悦,但这佩饰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不可能随意让给别人。

“在世的时候?你娘已经死了?”

“是……我六岁的时候她就已经离世,已有十三个年头。”

“那你爹呢?”

“牢狱之中,现在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吧!”

“你爹可是吴二狗?本住吴家沟?”

“那是父辈之间胡乱的外号,我从未如此喊过。”

吴怀卿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又不敢扑上前去夺回佩饰,干脆闭嘴不言。

“孩子,这佩饰是你祖上的也不假,不过只有一半。”

陈元站起身来,将铁箍取下,用尽气力将圆形佩饰向两边一掰,看起来完好如一个整体的佩饰瞬间被分成两半。

吴怀卿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元,这佩饰从外表上看完全就是一个整体,他自幼便携带在身上,从未想过这佩饰乃是组合而成。

“这一半是你家的,至于另外一半则是我祖上的。”陈元将凸出的一半佩饰留到自己手上。

“不过我祖上这块传男不传女,当年我和七儿遭遇山贼,幸得一批军队路过,救下被囚在山中的数百人,我才能有命回来。”

吴怀卿接过陈元递回来的半块佩饰,竟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巧了,娘亲说过,小生这佩饰传女不传男。”

陈元继续讲述着,吴怀卿放下书本仔细聆听。

因山贼四处逃窜,胡乱抓人质以威胁官兵,陈元虽逃出贼窝,却和自己的妻子走散,身上的值钱的东西早被山贼抢光,无路可走时被吴二狗收留。

那是他才二十二,还是年少得志,气血刚正的年纪,正准备进京赶考,那时吴二狗尚未娶妻,家中积攒了些准备看婆家的银子,全部给陈元做了进京赶考的盘缠,陈元寻思许久,将身上独留的半块佩饰递给吴二狗当做谢礼。

及第拜官之后,陈元回过一次吴家湾,只是那时吴二狗已经结婚。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本就注定,吴二狗的妻子也有一块相似的佩饰,两块佩饰放到一起后更像是一个整体,陈元见到后也就放下了要回来的心思,留下几百两银子便回到府衙。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别,就是二十多年,吴二狗误杀偷鱼人的卷宗是经过他的手才传上去的,在卷宗上他也说了许多好话,这才避免吴二狗的死罪。

大唐律法严苛,下水偷鱼这种事情太小,没有触犯刑律,按律法不过罚些银子。

不过杀人就得偿命,他父亲能保住这条命,多少还是陈元的功劳。

吴怀卿听着陈元的讲述,本想爬起身来言谢,却被陈元拦住。

“你可知这配饰的来历?”

“小生不知。”

“我曾在一本叫做《上古杂言》的野书中看到过一些,那本书上说此物名唤三生,非金非石非玉,其状如月盘,长一指,重如石子,形如美玉,坚如玄铁,本是神农轩辕与其次妃方雷氏的定情信物。”

“不过是野书上胡乱标注而已,这东西只是块比较奇怪的石头罢。”

吴怀卿玩弄着手中的佩饰,摔不碎,砸不烂,偏偏又是两半,这似石非石的东西,倒是让人惊奇。

“你认真看书,我去看看小女好些没有。”

陈元将手中的另一半玉佩扔到床上,走路时左右摇晃的样子颇为憔悴。

“这半块大人不拿回去吗?”

“不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只是心中闷得太久,想找个人说说话罢。”

声音渐渐远去,房间中又重归寂静,吴怀卿将床上的三千两银票受到怀中,自嘲一笑,不知自己是赚还是亏。

深夜,芸析闺房中终于迎来少有的安静。

“二…二姐,你去歇会儿吧!”

床榻边正打着瞌睡的陈芸紫被芸析的声音惊醒,先是有些吃惊和欣喜,转眼间又变成一副厌弃的模样。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能吃药,惜春,你把这些药拿去热一热,惜红过来照顾你家小姐。”

陈芸紫懒散的伸个懒腰,“你倒是受尽这人间的福气,整个府的人都围着你转,这大半个月下来花掉我两万多两银子,没个一年半载是收不回来咯……”

“我可不是专门来照顾你的,只是怕府里的人说闲话才抽空过来看看,你别多想。”

“补觉去咯,这几天的日子真不好过,本小姐得好好睡上几天,你们没事儿别来烦我。”

陈芸紫故意说出几句生疏的话,芸析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姐姐,妹妹昨日就能听见声音,只是身体乏力,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

“活着还装死,真是活该。”

陈芸紫不冷不热的哼一句,不顾惜春惜红二人奇异的表情,疾步离开。

“小姐,二小姐是故意气你的,其实她这些天一直在照顾你,其实……”

“我知道…”芸析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角滑落出些许眼泪,“你们找扇子把屋里的药味儿扇走,又难闻又熏眼睛。”

“是,小姐。”

陈芸紫刚走片刻,陈元和刘氏便来到坊中,身后还跟这医术较高的祝大夫。

“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

“祝大夫,快去看看小女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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