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自成起义之前,就已经暗中培养势力,针对最多的不是朝廷,而是三桂和我,其实李自成,就是人皇玺的转世人,当年的李括!”
“什么!”芸析具震,顿时后退两步,被椅子绊倒,坐在了大椅上。
“继续说!”芸析惊魂未定道。
吴襄又是一声长叹,“李括好像知道三生玉结契的人都有哪些,一个一个的泯灭,乾坤兄当初任湖广巡抚的时候就已经被李括斩杀了。”
“当时我和怀卿就觉得不对劲,几番打听,我出兵汝南,活捉了他手下大将顾秋生,才从顾秋生口中套出李子恒就是李括的消息,那时候李自成已成盛势,我推手辽东,让怀卿打探消息。”
“李自成想要颠覆大明统治,让中原重归李唐皇室,而且他身边很多能人,都是和人皇玺结契之人,包括近日传出的消息,张献忠、孙传庭等人,以及居庸关监军太监杜之秩、总兵唐通那些人,其实都是和人皇玺结契之人,所以李自成这一路才会顺风顺水直抵京城。”
“他也一直在找你的消息,不过他还不知道你就是芸析,据我推断,李自成现在只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寻你,二就是杀怀卿以报当年之仇,三则是颠覆大明,恢复李唐皇室的统治。”
“那岂不是很好?”
芸析冷冷一笑,既然知道李自成就是李括,漠北额在李自成的军队中,那她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你错了……”
吴襄叹道,“你不知道,我的岳父祖大寿已经投靠金兵,多次来信让我们里应外合,攻打京城,我和怀卿都置之不理,一心想要捍卫大明皇室,吴家和李家已经势同水火,如果李自成真的攻入北京城,三桂为了活命,必定降金。”
“大明和李自成的争夺,终究是汉人之间的战争,但若是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反倒会便宜的金兵,三桂一直把重兵放到北境,也不仅是为了抵抗金兵,更是为了给吴家留一条后路。”
“所以说,若是李自成继续围攻京城,势必会让满人夺了中原的天下,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相比你也不想看到。”
吴襄抬起头来,两眼放光的望向芸析,“现在能够缓和战事,救大明于水火之中的,就只有你了。”
“为什么是我?”芸析茫然的问道。
“很简单,因为李自成还在乎你,只有你去才能说服他,如果他还在乎这个天下,必定会和皇室议和,一同抵御北境金兵。”
“芸析,我的命是小,但若是大汉的江山被满人占领,那时想要再回头就晚了。”
吴襄铿然一声,忽然老泪纵横,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包扎好的伤口溢出血来,将身上的白布浸得通红。
“你想让我怎么做?”良久,芸析才出声问道。
“我希望你能代表大明,艺妓整个中原,是和李自成讲一讲,金兵不断进犯,大明不可能放弃京城去抵御清兵,也不可能放任清兵过来攻打李自成,让他看在同是大汉子民的面子上,先共同将清兵行了再说。”
“我怎么出去?”芸析继续道。
劝不劝李括她不知道,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去漠北和魏青,到李括身边去,不过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在吴襄面前说出来。
闻言,吴襄顿时来了今生,见状芸析是答应帮忙了,他以为芸析只是个弱女子,是不敢如此行事的,没想到芸析真的答应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朝有救了……
吴襄心中暗暗想着,出声道,“我即刻让六弟拿着我的令牌,把你送到李军的大营去,守在大营前面的先锋将就是漠北,到时候他定会把你认出来,带你去见李自成。”
说着,吴襄伸手拿起桌边的令牌,朝管家示意,管家走上前来接过令牌,吴襄又朝管家说了几句,管家才安分的退到一旁。
原来管家是他的六弟,怪不得吴襄带了他几十年,还对他如此放心。芸析心中惊愕道。
“我先差人给你赶制一套衣裳。”吴襄对管家交代完之后,又朝芸析道。
芸析到了天府之后,所有衣服都是按照宫中女子服侍的模样订做的,吴府也没有给她准备过衣服,便也就一直穿着宫女服没有变过。
“不用了,穿着挺合身的。”芸析声音冷淡,她不想在欠吴家东西,哪怕是一套衣服也不想。
见芸析如此执着的模样,吴襄也不好强求,轻轻摆了摆手,“随你吧!”
芸析点了点头,不再理会那个看起来好像已经颓废了的老人,起身望了管家一眼,直接走出门外。
不到一刻钟,吴府就已经安排好出行的马车,在老管家的带领下,随着一行将士趁着夜色往城外赶去。
“来者何人,深夜戒严,胆敢擅闯城门者,杀无赦!”
刚刚来到城门前,马车还未停下,便听见寿辰的士兵出声厉喝,更有一阵拔刀声传来。
只见管家停下马,掏出了手中的令牌,在身前亮了一下,随即到,“奉提督大人令,派特使出城与闯王谈判!”
声音可能将有力,隐隐还带着威严,显然老管家也是从过军的人。
守城将士见了令牌,施了礼后便打开城门,将芸析等人放了出去,如此连过了几处城门,天边已经泛起朝阳,队伍才缓缓出了京城范围,往李括军队驻扎的方向驶去。
城外一马平荒,刚刚出了京城城门,便看到了十里地外驻扎的白色营帐。
管家慢慢退到芸析身旁,好心提醒道,“那边就是闯王的军队了,姑娘到了那边可要万事小心,里面的将领没有几个是正经出身的,我们一行也只有二十余人,护不了姑娘周全。”
“我省得,你安心做好你分类的事就行了。”
芸析淡然回了一句,不管前面是什么人,他只需要找人通知漠北,或者通知李括,见到他们就行了。
“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管家心道芸析太过自大,不知其中危险,再次提醒一句,鞭子轻轻一挥,赶到队伍前面,支起准备好的,象征两军来使的羊毛毡,以防被当做探子误杀。
芸析心中没有那种危机感,只是莫名的紧张。
上一世,吴襄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这一世再次遇到的时候,也不过五十出头,那魏青和漠北,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会年轻一些呢?
她开始想象和漠北、魏青见面的场景,他们见到自己,是会笑还是会哭呢?大概都会有吧……
芸析自顾自的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营帐两里开外,营帐方向早已派人来到此处等候。
闯王李自成营帐方向赶来的一小队士兵的头目走上前来,手中的长枪指着管家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管家抖了抖手中的羊毛毡,施礼道,“在下乃是京城提督大人派来的特使,此次前来的使者是先锋营首将漠北将军的故人陈圆圆,希望这位将军能够通禀一声,让先锋营的漠北将军出来一叙,我等与漠北将军有要是相商。”
“谁?漠北将军?”
带头的士卒显然不知道漠北此人,身后一名小卒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才明了的点头,依旧嚣张道,“漠北将军已经和唐通将军退守山海关了,这里没有什么漠北将军,只有我们汝南侯刘宗敏刘侯爷,你要是有事,我可以帮你通禀。”
说着,士卒摸了摸下巴,又望向方才在他耳边私语的士卒道,“对了,使者是什么品阶?一品还是二品?”
“回营长的话,特使就是个传信儿的,没有品阶,咋们这种出来探信儿的,也能称作特使!”
闻言,士卒顿时一怒,狠声道,“去他奶奶的,没有品阶,还在我面前摆这么大仗势,都给老子上,弄死他奶奶的。”
“大人不可!”那名送士卒连忙出声阻止,朝准备上前的那些小卒做了个禁止的手势。
“大人,特使虽然没有品阶,但是特使一般都是那些大官儿才能担任的,像这种两军交战的来使,在军中少说也得有个五柳品官衔,自古有言,两军交战不战来使,不如让他回去凑齐银两再过来?”
“五六品,不低了。”士卒摸了摸下巴,回过头来望向管家,“你!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要是想见我们刘大人,先回去准备好五千两纹银再过来,不然你只能把脑袋留给我们刘大人了。”
“多谢这位将军提醒,在下这就回去备齐纹银,改日再来拜访刘将军。”
管家脸上已经满是汗水,这些汗水不是因为天气热流出来的,而是被这几个小卒方才的对话给吓出来的冷汗。
“走吧走吧,我看你也识相,等我回去定会向将军美言一番,你来了我们账下,位置绝对不会比我低。”那士卒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管家满是恭敬的施了礼,小心翼翼的转过马身,向随行而来的那些人狠狠做了个手势,不紧不慢的朝来处退去,知道退出了四五里地,才喝令众人快马加鞭,直到快到了第一道城门下,管家才惊魂未定的让众人把速度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