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失措的男子没有反应过来,下身一个不稳便向芸析扑去,薄唇正巧吻在芸析的额中央,鼻尖瞬间传来少女独有的芳香。
“啊!!!!”
芸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双手一抛就把男子扔到一旁。
豁的爬起来,把额头上的口水擦干,对着躺在墙边的男子就是一阵乱踹。
“叫你欺负本姑奶奶,叫你吃我豆腐,叫你装知识渊博……”
“本小姐我百年清誉,诶…不对,本小姐的十六年零九个月清誉,就这样被你这个登徒浪子给毁于一旦,你让本小姐以后还怎么见人。”
芸析似哭非哭的吼一声,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男子又是一阵乱踹。
“我只是想为你将钗子戴在头上,是你自己要踢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华服男子护着头,反抗的声音里充满委屈,这女子踢他的时候倒是没多少疼痛感,只是这一连几十脚挨下来,后背还真有些发疼。
“哟嚯,你还有理由了是不是?我的豆腐是随便吃的?”
芸析反问一句,对着华服男子的屁股又是几脚。
“别打啦,不就亲你一下嘛,大不了我纳你做妾就是。”
华服男子终于忍受不住,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身来,一身华服被踩的处处脚印,狼狈到了极点。
“纳我为妾?告诉你,像你这样上我家来提亲的多的是,先不说姑奶奶看不上你,就算看得上你,凭你这句话,就算你是皇亲国戚姑奶奶也不嫁。”
说着,细腿继续朝男子踢去,男子脸上显出些许愤怒,伸出手抓住芸析的脚,正欲对其惩治,耳边再次传来芸析的喊叫声。
“来人啦,非礼啊,救命啊!”
“人都死哪里去了,本小姐快要被人非礼啦,快来救人啊!”
连连不断的呼喊声相当刺耳,惊得男子一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陈府中听见呼喊声的侍卫和仆人急忙抄起家伙,往声源处跑来,两人所在的回廊上瞬间围满了手拿棍棒的下人。
芸析想要将被男子抓住的右脚收回来,可是男子手上的力气太大,她越是想收回去,右脚传来的束缚力就越大。
“给我打他,打残打废我负责。”
众人闻言,立刻向男子冲过来,才冲出几步耳边便传来一句“护驾”,只见唰唰唰的几个黑影在人群中跳动,瞬间便化作七八名身着便装,手持利剑的侍卫,将男子和芸析围在了中央。
“就这样站着拦住外面的人就是,不要伤害任何人。”男子用命令的口气道。
“让你们府上的下人该干嘛干嘛去,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不保证我的侍卫不会伤害你府上的下人。”
华服男子身上的气势全然一变,芸析身子直抖,心中竟生出一种臣服的感觉。
“你…你们都退下,我和这位公子在开玩笑呢!”
周围的下人见状,不明所以的离开,围在两人周围的侍卫也瞬间消失不见。
“你…你到…到底是谁,来我们府上有何目的,我爹爹可是苏州刺史,他们肯定去通知我爹爹了,你最好快点放开我,不然等会儿爹爹过来有你好受的。”
她的脚有些发麻,男子见她就快支撑不住,便将手松开。
“这次是给你个教…”
男子话还没说完,芸析已经举着粉嫩的拳头朝自己的脸砸过来,脑袋一偏,拳头岌岌从脸颊穿过,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拳风。
男子心道好险,芸析拳头落空后,身体受惯性朝男子扑去,男子还没回过神来便被推到在地,脸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湿润感。
芸析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呐,刚才我不小心亲了你一下,现在你又无意中亲了我一下,一报还一报,咱俩谁也不亏,你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我也不计较了,就这样扯平好不好。”
男子颇为无奈的躺在地上,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
“你快起来,你要是再不起来的话我身体就做出反应了。”
芸析欲哭无泪的抹掉嘴上的灰尘,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子,起身坐到男子腰上,对着他的鼻梁便是一记粉拳。
“芸析住手!”
正准备发击第二拳的时候,身后传来刘元的厉喝声。
“爹爹…这登徒子轻薄我……”
看到陈元疾步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赶来,犹如看到救星一般,眼眶里充满了眼泪,泪珠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混账东西,还不给我跪下叩见王爷!”
陈元声音狠厉许多,吓得芸析连忙把眼泪收了回去。
“王爷?哪个王爷?在哪儿呢?”
华服男子拉了拉芸析的袖子,朝自己指了指。
“你是王爷?”
“是…是的。”男子擦了擦流出的鼻血。
“混账东西,你这些年学的东西都学那里去了。”
陈元一脚将芸析踢到一旁,急忙扶起躺在地下的男子,拿出手帕为男子揩拭鼻血。
“小女年幼无知,老夫又忙于公事,使她缺乏管教,还请王爷开恩,我这就将她押去府衙大牢,等候王爷处置。”
陈元嘴上说要将芸析押去大牢,人却是依旧站在原地,装模作样的替男子整理衣衫。
男子见芸析跪扶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嘴上滑稽的一笑。
“陈大人何必如此,你家小姐活泼聪明,方才我只不过想和她玩儿一玩儿罢,陈大人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还不跪谢王爷不杀之恩!”陈元怒哼一声,朝着男子行一大礼。
“谢王爷不杀之恩......”
芸析连忙拜了几拜,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也猜不出这年轻的男子就是淮南王,自己对淮南王如此不敬,虽然他不杀自己,但肯定会报复爹爹,完了完了,自己要成为陈家的大罪人了。
“别跪在这儿碍王爷的眼,给我滚回去抄《女经》二十遍,抄不完不准出府门半步。”
陈元向赶来的侍卫使个眼色,侍卫们如押解罪人一般,直接将她拖回紫兰苑。
芸析回紫兰苑的路上才从侍卫口中得知,刚才与自己相殴的男子是当朝皇上的侄儿李括,被封为淮南王,打算遍历江南,这两日刚好来到苏州,要在陈府住上几天。
至于方才他和自己相殴,侍卫说那淮南王武艺超群,不过是和她闹着玩儿的,这才稍稍安慰到她哭丧的心。
只是在和淮南王争吵的时候他说要纳自己为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入侯门深似海,她可不想跑去做那深闺中的怨妇。
躺在自己闺房门口,惜春和惜红两人见状急忙过来,欲要将她扶起。
“别扶我,让我静静。”芸析毫无气力的挥了挥手,惜春和惜红安静的站在一边。
“三小姐,您浑身脏兮兮的,惜红去给你烧些水沐浴吧!”见芸析躺在地上不说话,惜红自作主张的去厨房烧水。
“香儿呢?”
“回小姐的话,香儿去六婆那儿学习女工,怕是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
“哦…”
轻应一声,将头枕在手臂上,如街边乞丐般躺在地上睡起来,惜春劝阻几次无用,只好找来蒲扇,坐在一旁替她扇风。
一觉醒来,夕阳已经照射到自己的身上,见惜春还在为自己扇风,睡眼迷离的吱了声,“谢谢。”
她本想继续睡,眼角却闪过一双男性鞋子晃动的画面。
芸析神经蓦然紧缩,突的从地上坐起,朦胧的眼睛向前望去,离自己不到三丈之处,一青衣男子正在画板上描摹着什么。
“你…你怎么跑我的紫兰苑来了?”
“你的紫兰苑?”李括微微皱眉,望向身后的惜红,见惜红点头,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一挑。
“那好,这里僻静,环境又好,你去告诉陈大人一声,本王这几天就住在这紫兰苑。”
“不可能…...”芸析正要发作,房檐上立刻跳下两名身形魁梧的护卫,手上的利剑瞬间堵住了她的嘴。
“给我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本王这幅画还没画完,你要是动一下,我就在你粉嫩的小脸上划一刀。”
“你…我…我爹爹是苏州刺史,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爹爹绝不会放过你。”
芸析乖乖的躺回地上,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爹爹的正五品,我是从一品,我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级两级,我没找他麻烦就算他最大的幸运了。”
李括声音中尽是调侃,“你最好乖乖听本王的话,不然本王还真得去找你爹爹的麻烦。”
“保持你刚才睡觉的姿势,对对对,左手在往墙边移一点,对,就是这样,不要哭,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他此时已经换上新的华服,塞住鼻子的药草有些暗红,显然芸析打得那一拳让他流了不少血,到现在都还没止住。
李括拿着笔在画板上轻轻描摹,画作竟是芸析在这回廊之中睡觉的样子,定睛一看,这画和芸析有八分相似,若是陈元在此,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好了,带你们小姐去洗澡,另外让人给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本王今晚好睡觉。”
李括得意的朝着芸析大笑,不料塞住鼻孔的草药掉了出来,鲜血顿时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快去给我弄点草药来。”
一个侍卫从房梁中嗖嗖几下跳了出去,李括捂住鼻子,耳边芸析的笑声相当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