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尽落,芸析躺在荷花池边的石椅上,悠然欣赏满池荷花的风景。
见吴怀卿向自己走来,伸手将放在石桌上的瓜果递了过去。
“那只簪子还好看吗?”
芸析下意识的往后脑摸了摸,此时她披头散发,头上空无一物,转念一想,方才洗澡时头上并没有簪子,这簪子怕是落到了李括手中。
“还好,放在闺房里了。”
“喜欢就好。”吴怀卿看着她脸上那不自然的笑,以为是自己扰她思绪,伫立在一旁,不敢多言。
“我先回紫兰苑办些事,改天再来找你说话。”
芸析双脚一蹬,飞快的往紫兰苑跑去。
“李括…李括你给我出来。”
正在看书的李括听见芸析的声音,将书到桌上,晃晃悠悠的走到苑中。
“哟,原来是芸析小姐,本王还以为你这几天不会回来呢,你不是去给本王找冰水么,怎么去了两个多时辰,连水都没带一滴回来?本王可是渴的紧呐!”
芸析看到他从自己的闺房走出来,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她决定等李括离开后就把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换掉。
“废话少说,本小姐那只钗子呢?快还给我?”
“这只晶蓝钗吗?中午的时候扔到地上就走,本王还以为看不上呢。”
李括从袖带中取出晶蓝钗,装模作样的打量着。
“明明是你抢的,快还给我......”
芸析大步冲上前去抢夺,李括一个闪身躲到一边。
“又想对本王投怀送抱么,记得不久前我才对你说过,不喜欢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娃。”
“你轻薄我就罢了,还进我的房,抢我的东西睡我的床,亏你还是王爷,一点都不讲道理。”
芸析气得直跺脚,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出来。
李括见状,急忙出口解释到,“第一,我的确进了你的房,我吃完饭回来看到板凳还没放回房间,就顺手把板凳放回去,无意中看到你桌上那本《青溪》,才坐在那儿看了会儿。”
“第二,我并没有抢你东西,这簪子是你自己落在回廊上的,我替你保管,你不说声谢也就罢了,居然还说我抢你的。”
“第三,我并没有睡你的床,当然,你若是一心强求,本王也是不介意的,只是到时候不能给你个合适的名分,还得让我惹上不少麻烦。”
“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一个非常重视原则的人,一直在和你讲道理,只是你不听啊,老是用理由来框我。”
李括心中也是极为无奈,他才从墨兰苑吃完晚饭回来,吃了一桌的萝卜白菜,陈元还说知道他喜欢素食,专门为他做的。
当时他看到桌上每一样菜式都做得很精心,不像是有意糊弄的样子,仔细一想,府上左右芸析和自己斗过几句嘴,心知是她搞的鬼,本要回来捉弄他,在苑中等这么久,还没发作芸析便朝着自己嚎啕大哭,心中憋屈的要死。
“不准哭,在哭我今晚就睡你的床。”李括出声喝止,耳边传来的哭泣声突然又大了许多。
“你在哭本王就把这簪子砸碎……”
“别哭了,真是恼人,在哭我就把你杀了。”李括双手一抖,两把短剑出现在手中,瞬间架到了芸析的脖子上。
李括的威胁依旧无效,见苑口一黄色衣裙的女子向自己跑来,一个纵身来到女子身前,女子还未反应过来,短剑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乱动,我只是想试试她,不会把你怎么样。”李括轻声在女子耳边说了一句,又对芸析吼道,“你在哭我就杀了她。”
芸析看到香儿一脸惊愕的望着自己,哭声顿时就止住了。
“你不要动香儿,他是我爹爹的干女儿,你要是感动她一根汗毛,我爹爹绝不会放过你。”
李括不屑的将短剑收起,香儿丝毫不知内情的看着两人,方才从六婆屋里出来的时候听人说淮南王到了府上,要在紫兰苑住上几天,心中一惊,试探性的问到。
“你…你是淮南王?”
“正是本王。”李括将双手背在身后,颇为严肃的看着香儿。
“民女香儿,叩见王爷。”香儿对着李括屈身行拜礼。
“免礼,刚才芸析小姐说你是陈大人的干女儿,这可是真的?”
“是的。”
“哦,你先退下,我有事要和芸析小姐单独聊聊。”
香儿闻言,奇怪的看着芸析和李括,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半鄂半疑的往自己闺房走去。
芸析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白皙的手。
“簪子还给你,这种东西在民间倒是稀罕玩意儿,我家多的是,只是想逗一逗你,你以后最好乖乖听本王的话,我虽不敢杀朝廷命官,但是杀方才那个女子的权力还是有的。”
“对了,今天本王吃的那一桌素宴也是你捣的鬼吧,现在本王饿了,快去给本王找些肉食来。”
“是,王爷!”芸析应声,那短剑可是货真价实的剑,刚才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冰凉冰凉的。
要是真的一咔嚓下去,她可就真的玩完儿,自己死掉没关系,若是香儿被自己害死,那自己这辈子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没过多久,芸析提着饭菜回来,一一摆放在饭桌上,惜春和惜春早就被李括支开,她只能自己做着下人做的活。
“以后每天早饭和午饭呢,我就去你爹爹哪里吃素,晚上呢,我就在这里帮你吃肉,你要记住啊,我是在帮你圆谎,你看看你,何必自讨苦吃呢?早些这样对我不就好了嘛!”
“这红烧鲤鱼不错,你要不要吃点?”
李括一边吃饭一边逗着芸析,芸析呆呆地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不要这样,直爽一点,就像今天下午那样对我,我没什么官架子,快来坐下一起吃。”
“你不吃我一个人吃完了啊!”
“我说你白天的脾气都哪儿去了,你再这样我把你当下人使唤了哈!”
芸析依旧不言不语,待李括吃完后,主动将碗筷收去洗涮。
“去帮我倒杯茶来…”
片刻之后,一杯热腾腾的清茶摆在李括的面前,李括端起来轻抿一口,“这是什么茶?怎么有种怪味儿?”
“回王爷的话,这是前些天才从山上采摘来的新普洱,未经过加工,味道自然要浓些。”
“怪不得...我还以为谁在里面吐了口水呢!”
入夜,茅房中不断传来李括的喊叫声。
第二日早上,芸析早早等在李括所在的房门前。
辰时末,李括的房门终于打开,芸析赶紧躬身行礼,“给王爷请安!”
李括看到她,没好气的质问道,“昨晚你是不是在饭菜里放了巴豆?”
芸析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巴豆?小女子哪能啊,就算给小女子一百个胆也不敢啊,王爷定是初来乍到,吃不惯苏州人的口味。”
“哼,那昨晚的茶怎么说,里面那股怪味明明是唾沫的味道。”
“唾沫?那可是小女子亲手为您泡的茶,怎么会有唾沫呢?再说王爷怎么知道那是唾沫的,难道王爷喝过别人的唾沫?还是王爷看小女子不顺眼,想要设计陷害小女子……”
芸析说着,眼角闪动莹莹的泪珠,似乎真的被冤枉一般。
“你…”
李括找不到自己被设计的证据,怒哼一声,“本王要去见陈大人。”
“回王爷的话,爹爹公事繁忙,少有在府中走动,已命我全力照顾王爷,务必让王爷在苏州玩得尽兴。”
“玩得尽心是吧?”
李括反问一句,伸手便抱住了芸析的细腰,三步做两步回到房中,将芸析扔到床上。
“本王作夜身体不适,臀部有些疼痛,你给本王揉揉。”
李括鞋也不拖,反身趴在床上,“快揉,若是不能给本王揉舒服,本王要了你的脑袋。”
话音刚落,臀上立刻迎来几击重拳,痛的李括叫出声来。
“小女子从未服侍过他人,不懂得力道,还请王爷开恩。”
“没事,大人有大量,我不会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计较,你力道放小些就好。”
芸析力气变得柔和,“这种力道可还符合王爷的心意?”
李括细细感受了一下,却是挺舒服的,应了一声,慢慢闭上了双眼,昨晚他跑茅房跑了一晚,现在满是困意,不过片刻就在芸析的按捏之下睡了过去。
见李括良久没有反应,芸析试探性的喊了两声,“王爷?王爷睡着了吗?”
芸析唤了好几次都不见李括回答,轻蔑1哼一声,将身子靠在墙边,蓄势待发的两脚踢在李括的臀上,将李括踢下床,随即抱住双脚,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李括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传来疼痛之意把他带出了睡梦。
李括如当日芸析摔倒一般,起身坐在地上,“陈芸析,和本王作对很玩儿是吧!”
“王爷说的哪里话,小女子方才给王爷揉屁股揉得好好地,谁知道王爷一个翻身就摔下床去,小女子还以为您嫌我做的不够好。”
“好!很好!”本来睡意绵绵的他现在睡意全无,起身将包袱中的一件脏衣服拿出来。
“你要照顾本王,那这件衣服给我拿去洗咯,衣服你总洗过吧,本王要亲眼看着你洗,若是洗坏了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
“哦…”芸析小嘴一嘟,拿起衣服朝墨兰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