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楼下,戚书梦便朝自己迎了过来,“姐姐画好了么?”
芸析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妹妹呢?也画好了?”
“嗯。”戚书梦应声。
“那能不能给姐姐看看?”
戚书梦使劲摇头,“姐姐的呢,能不能给我看看。”
“妹妹都不给我看,我干嘛给妹妹看。”芸析故意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戚书梦脸色一红,又不想把自己的画拿出来,故此也就作罢。
芸析下楼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此时郑青、许知节等人也拿着画作在不远处互相鉴赏,和孙世才分析的不错,这些老儒们大多是画的梅兰竹菊,而且颇有神韵,本质上比起芸析等人画得要好得多。
酉时末,负责收画的老儒准时来到朝阳阁,一行众人各自交了自己的画作,因画作要展开判断画作是否是本人所作,故此戚书梦和芸析的画作都被众人看到了。
芸析自认脸皮还是有一点的,加上她又没去想什么东西,只是纯粹的画了一幅画而已,不过芸析题的诗却是被戚书梦看到了,引来一阵幽怨的眼光。
收画的老儒前脚刚走,戚书梦便抱住芸析的腰痛打了几下,还好芸析跑得快,不然非得被这妮子揍一顿不可。
芸析回到房中连忙将门锁上,心道好险,戚书梦则在门外使劲教唆着。
“我说妹妹,你也看出来了,我是想帮你的,你喜欢就喜欢嘛,干嘛不承认,你那什么公子就是个猪脑袋,你不说他哪里知道你想的啥,姐姐知道你不好意思说,这才故意在画里写了出来,你要理解姐姐啊一片苦心啊。”
芸析喘着粗气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大声对着门外的戚书梦劝说,“妹妹现在应该去找那任公子好好谈谈才是。”
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一声抱怨,“那你也要给我出出主意嘛。”
芸析提着的心顿时一松,戚书梦这话说的极为幽怨,显示是同意了她的说法,连忙上前去把房门打开。
戚书梦此时整个脸都是涨红的,就像是刻意抹上了一层红色胭脂一般,她哪里会想到收画的老儒会让众人当众打开画作,而且她的画和任无趣以及芸析的画相辅相成,哪怕不看芸析的画,众人也能从她的画里看出端倪,芸析只不过想把这暗度陈仓之事变成了司马昭之心。
“你说,我该怎么办?”戚书梦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还能怎么办,让你爹上门提亲呗……”
“不行!”戚书梦果断回绝,低头道,“我和他认识不过三四天,还不太了解他,不能这样就葬送了我的终身大事。”
“那你想怎样?”
“我……我不知道。”戚书梦头低得更低了,双手死死揉捏这裙子。
“那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我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你说你知道啥?”芸析没好气的看着戚书梦,这妮子在人前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羞涩呢。
“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不用去想太多,什么事他都会让着我,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在他身上有一种在别人身上感觉不到的感觉。”戚书梦老实说着。
“那你就是喜欢他啊。”芸析几位无语的回到。
“我知道。”戚书梦一顿,“可是我还是感觉他对我不理不睬的,我怕我一说出口,他就不理我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芸析想了想道,“要不你现在就去试试,如果成了,就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届时我就去给他说是我和你在玩游戏,你输了才被我逼着这样问的。”
“真的?”戚书梦面露喜色。
芸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戚书梦起身朝外走去,刚踏出房门的脚又缩了回来,“我还是觉得进展太快了,爹爹不会同意的。”
“我的娘啊!”芸析都快被这小妮子气死了,上前拉住戚书梦的手,“我问你,你和他能够这样待几天?”
“明天诗会就要结束了,我想诗会结束之后,我和他应该会各奔东西吧。”戚书梦声音有些失落。
“你都知道明天之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那小子可是个野惯了的主,出了阳澄湖你想找他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要是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芸析苦口婆心的劝着。
戚书梦脸上露出犹豫,脸色红润不减,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连芸析都感觉得到。
过了良久,戚书梦才弱滴滴的说道,“我去试试吧……”
“去吧去吧,姐姐给你做后盾。”芸析说了句鼓励的话,连拖带拉又拽的把戚书梦送出了房间,此时任无趣还在楼下方才画画的那张桌旁,枕在一根板凳上,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鸡腿,有滋有味的吃着。
芸析将戚书梦拽到楼梯口便让她自己下去,自己则坐在原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戚书梦几次回头,见芸析露出坚决,还是抖着胆子向前走去。
戚书梦战战兢兢的走到任无趣三丈之外,鼓起胆子叫到,“任……任无趣……”
任无趣闻声,身子抖了抖,一边嚼着鸡肉一边坐了起来,还不忘整理一下衣服,“老大,今儿我可没惹你啊。”
“没…没啥。”戚书梦顿了顿,“我就想问问,你手上的鸡腿哪儿来的,我也想吃。”
“厨房啊。”任无趣将骨头上最后一点肉吃完,起身道,“这味道真的不错,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拿一份。”
“要……”戚书梦唯唯诺诺的回着话,见任无趣朝厨房方向走去,连忙出声道,“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约莫过了半刻钟,戚书梦怯怯的拿着两个鸡腿出现在芸析身前,将手中的其中一个较大的递到芸析嘴边,“喏,很香的。”
“成了吗?”芸析将鸡腿接过,佼有兴致的问到。
“什么成了吗?”戚书梦反问道。
“你刚不是去像他告白么?怎么,他不同意?”
“我…我不敢说。”戚书梦巴巴结结的回到。
芸析闻言,心中一怒,伸手便把鸡腿塞到戚书梦的嘴里,“你这不成器的娃,姐姐要怎么才能拯救你。”
“我也不想的,可是一看到他,我就不敢说了。”
芸析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要不我去替你说好了。”
“不要。”戚书梦果断回绝,满脸委屈道,“我真的不想给他说,我和他相识不过三五天,这相亲还得先处个十天半个月的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干脆别想了,反正别人明天一过,他就和你再无瓜葛。”芸析冷哼一声。
戚书梦心里的小鹿不断蹦跶着,脑袋似要爆炸开来,她也想问问任无趣什么意思,可又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因此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在加上两人的确是初识,这才几天,戚书梦觉得自己还不了解任无趣。
“要…要不……”戚书梦犹豫了片刻,道,“要不姐姐替我去说嘛……”
“就等你这句话。”芸析露出得逞的微笑,衣袖一摆便起身向前,才走出两步,便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缚住一般,回头一看,戚书梦正抱着她的小腿,似哭似愁的望着她。
“你再这样我可不帮你了啊。”芸析指着戚书梦威胁道,见戚书梦松开了手,二话不说便朝楼下走去。
任无趣此时已经躺在板凳上睡着了,嘴巴不是嚼动两下,似乎对方才的鸡腿意犹未尽,芸析走到他身前,朝桌子上拍了两下,见任无趣毫无反应,便伸手摇了摇任无趣的身子。
“干嘛……”
任无趣睡眼昏昏,睁眼见芸析正站在他身旁,突然一怔,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趴在桌上,“姐姐有事么?”
“有那么一点。”芸析笑了笑,想到自己一直只在意戚书梦的家室,还没问过任无趣,万一任无趣早有婚约,那她不是有意得罪人了嘛,随即说道,“我想问问,你家里有没有给你订过婚啊?”
“没有,我爹说以后看上谁就娶谁,咱家不缺那几口粮食。”任无趣有些不耐烦的回答着。
芸析心中一喜,“那你现在有没有意中人呢?”
任无趣想了想,忽然精神饱满的坐直身子,“你问这个干嘛?”
芸析堆笑道,“随便问问……”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任无趣说着,懒散的趴回桌上。
“那任公子对戚书梦戚姑娘的印象如何?”
任无趣身子一顿,芸析明显能感觉出任无趣眼中闪过的一丝讶色。
“她呀…人长得挺不错,就是心地不好,行为粗犷、脾气暴躁,还有些自以为是,就跟那些骂街的妇人似的……”
“真的?”
“有什么好说的。”任无趣掉过头去,不敢与芸析直视。
芸析捂嘴轻笑,这小子…昧着良心说话,芸析也不戳穿,故意贴到任无趣耳边到,“那你喜不喜欢她?”
芸析刚说完话,便见任无趣双耳慢慢变红,心道有戏,却听任无趣用抱怨的话语道,“她那么泼辣,我喜欢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