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括说完,快步朝芸析离去的方向赶去,一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人也齐齐朝着李括所去的方向赶了过去。
方才王爷便躲在树后看这女子,此时又要跟上去,莫非王爷也对那蓝衣女子起了心思?可金庭之中的女子皆是红尘烟客,找一个红尘女子回府,怕是不合世礼吧!
老仆摇摇头,主子的话他不敢违抗,即使心中对刚才的蓝衣女子无分毫好感。
李括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几乎呈小跑姿态,他有些心急,他想证实那个蓝衣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主子…”
“主子…”
“主子,马车来了。”
李括听到老仆的声音,脚下一蹬,几个翻身便上了马,竟是从袖口抽出一把尖刀。
“唰!”
死死固在马儿脖子上的马栓被尖刀割断,李括手掌发力朝马儿背上一拍,马儿吃痛的奔了出去。
“主子……”老仆的高呼并没有得到李括的回应,周围的人群见骏马发了疯一般向前奔跑,纷纷躲到一旁,生怕被马匹撞上。
那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主子见到她会这般紧张。老仆揉了揉被车槛磕疼的腰,自己还是第一回见李括如此紧张。
“郭老没事吧!”跟随而来的护卫上前将摔在地上的老仆扶起。
“我能有什么事,你们还不快去护主子安全。”
老者有些恼怒的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众人,都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脑子还是没长进,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奴,要是主子有个好歹,他们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
“这……”
护卫抬头望向李括远去的方向,哪里还有半个李括的影子,郭老自主家出生的时候就服侍主家了,他的命令便是主家的命令,护卫犹豫片刻,朝身旁的另一护卫摆了摆手。
“你在这里护持郭老安慰,其他人随我去寻主人。”
护卫说完,放开老仆的手,全力朝李括消失的方向追过去,余下的护卫急忙尾随。
另一头,芸析在车夫的快马加鞭下赶到了金庭的出入口。
“去马厩唤辆锦绣阁的马车来。”芸析走下马车,将红尘令扔到守门的护卫怀中,侍卫连忙伸手抱住红尘令,生怕红尘令从自己怀里掉下来。
“姑娘收好,小人马上就将马车唤来。”
那护卫颤颤的将红尘令递回给芸析,心怀忐忑的向马厩所在的方向赶过去。
不过片刻,锦绣阁的车夫便将马车拉了出来,这几日只有锦绣阁的女子最喜进进出出,从不在金庭之中过夜。
这些护卫早就从守门的张四口中得知锦绣阁是县君水芙蓉所辖,县君府又在西山镇,碍于官威,不敢横加阻难,张四更是频频献殷勤,甚至在马厩等候吩咐的车夫伙食也比其它车夫好上一层。
芸析踏上马车,朝正喘着粗气的槐公子喊到,“你是要上马车还是继续在后面跟着。”
“上…上马!”槐公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一屁股坐到马车左侧与车夫并肩。
方才芸析自己驾马,鞭子使劲往马匹身上挥,马儿吃痛在人群中乱窜,自己在后面一个劲儿的跑,六七里地硬生生跟了上来,可把他累坏了。
“姑娘坐稳了!”
车夫轻喝一声,随着一声鞭响,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这感觉真好。”槐公子享受的半躺在车槛上,一双脚搭在车栏边,不知什么时候藏在怀里的一堆橘子被拿了出来,极为享受的嚼着。
“要不要来一个,味道挺不错的。”槐公子将手中的橘子递给车夫,车夫双手发抖的接了过去。
芸析离开不到一刻钟后,李括骑着马匹停在的门前。
“方才这里是不是来了位姑娘,身边还有个伴随的护卫。”李括将手中的红尘令扔了出去。
“回主家,方才是有位锦绣阁的姑娘出去。”
“锦绣阁?他们去哪儿了?”
“小人只管出入,主家的去处不敢过问,不过锦绣阁的人基本上都是回县君府的,至于那位姑娘是不是回了县君府,小人不敢胡乱猜言。”
县君府?传闻锦绣阁的两位当家被封了县君,想不到这事是真的。
“县君府在哪儿?”
“朝这条路直走,入了银杏林便是县君府。”护卫朝门前的一条岔路指了指,只感觉身前一阵风略过,青色的人影便携着马匹飞奔出去。
“马匹本王征用了!”
门前的护卫一惊,马匹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他能管的,看着手中的红尘令,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几名护卫手足无措之时,前来追赶李括的一行下人追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夺过那名护卫手中的红尘令,护卫只感觉手中一空,一团布袋便向自己砸来,落在地上发出噌噌噌的银两撞击声。
“诸位弟兄,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护卫待在原地,不敢去捡地上的灰色钱袋。
“先别去动钱袋,我去找张四当家来处理。”一心思沉稳的护卫沉吟半刻,转身离去。
另一边,芸析正嚼着从槐公子那儿抢来的橘子,很是不爽的看着外面的风景,若不是遇到吴怀卿,她恐怕在里面待不了半天。
“吁……”
马儿突然高呼,马车随声向前倒去,芸析及时抓住了马车边上的横栏。
好好的怎会如此,槐公子这是在干什么!芸析眉头微皱,不见槐公子掀帘请罪,急忙向外探去,“怎么了?”
“姑娘小心!”槐公子和车夫齐齐退到马车旁,将芸析护在身后。
离马车不到一丈的地方,拉马车的马匹正无力的倒在一巨大坑洞之中,坑洞边缘的巨布上还盖着尘土,十丈之外站着手持棍棒的人群。
“还是老大聪明,这条路大,定会有车马经过,刚刚开张就有了收获,这匹马就够我们吃上好几天了。”
“去去去,没点脑子怎么当你们老大。”满脸胡须的男子将一旁的年轻男子推到一边,伸出手中的柴刀指向芸析几人。
“此…此路是我开,此树…树是我载,要…要想此路过…”满脸胡须的男子挠挠脑袋,望向方才被自己推开的男子,“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对,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满脸胡须的男子对年轻男子露出个欣赏的颜色,再次将柴刀指向芸析几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男人可以走,女人留下。”
“想必几位好汉第一次做这种勾当吧!”槐公子对远处的壮汉出声厉喝,手中的拳头紧了紧。
满脸胡须的男子听到此话,不由心里发慌,“怎么办,被人看出来了。”
“什么怎么办,该怎样还是怎样,大家好几天没吃饭了,不开张大家都得饿死。”年轻男子低语一声,周围拿着镰刀锄头的其它男子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围上去,今天必须开张。”
随着年轻男子的一声命令,众人开始慢慢朝芸析几人靠拢,渐渐形成包围之势。
“遇到劫匪了?不是说镇上没有多少住民么?怎么还会有劫匪。”
芸析神色慌乱起来,早知道就多叫几个护卫了,她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种地方。
“看样子应该是逃难的流民,逼不得已才做起这种勾当。”槐公子毕竟是江湖中人,很快就做出了判断,“车夫,这些人都是村民,待会儿你抢根木棍护在姑娘周围,我来对付他们。”
“是…是…”车夫吓得双腿发抖,哪里还敢去抢木棍,口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应承下来。
十几个村民渐渐缩小包围圈,离芸析等人只有不到五丈的距离。
在近一点,在近一点,槐公子心中不停的叫着,握住马鞭的手青筋爆起。
“呀!!!”
槐公子在一声爆喝之下弹射而出,左脚一踏便冲到了一名手持擀木杖的男子身前,马鞭狠狠打在男子手腕上。
男子吃疼,还未反应过来,胸前便受到槐公子飞来的一记猛踢,身子腾空而起,直直落到数丈之外的小树旁,沉重的身子直接将几颗小树压倒。
“接住!”槐公子大喝一声,将脚下的擀木杖踢到车夫跟前。
车夫蹲下身子去捡擀木杖,发抖的双腿如何也站不起来,胯下传来温热之感,一股尿骚味传入芸析的鼻息之中,芸析无奈,竟是自行捡起擀木杖护在了车夫身旁。
槐公子踢飞手持擀木杖的男子后,借力一个翻转对着一旁手持镰刀的男子又是一脚,手中的马鞭与重脚同时击在手持镰刀的男子身上,男子瞬间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不远处被叫做老大的男子心惊,猛地喝到,“大家一起上,先干掉那个耍马鞭的。”
一声厉喝并不起多大作用,反而让原本想要靠近槐公子的众人退了开来,隐隐有逃离之意。
“想活活饿死的就给我滚。”被叫做老大的男子高喝一声,举起柴刀便朝槐公子冲来。
槐公子丝毫不惧,他怕的便是几人去攻击芸析,众人围攻他倒是合了他的心意,手脚并用,对着围上来的众人不是拳就是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