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又是自责又是难过,新月不忍心,拉了阿珠站起来,安慰道:“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我知道这个事啊,他不会害柳雍的,你放心!”
因为萧誉告诉过她,他会帮自己打听柳雍的。
想到这里,新月嘴角不由地扬起开心的笑。
阿珠见公主开心的样子,越发不解,“公主?莫非柳雍已经有消息了?”
新月扯了帕子一角挡在鼻尖上,笑得故作玄虚,“本公主就不告诉你!”
只是两天过后,新月并没有得到柳雍的消息。
第三日的时候,萧誉刚喝了药,齐铭便急急的前来,却又一脸的犹豫。
萧誉看见了他脸色,便问,“何事?”
“王爷,适才刑部来了一个消息。”
说着齐铭递过来一封简函,萧誉接了过来,眸色明显地一沉。
已是深秋,园子里并无艳色,新月吃过早饭后,看似闲来观赏那几盆菊花。
有风吹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阿珠见状,“公主,奴婢还是回去拿披风过来吧,这儿总归不如南晋暖和。”
是啊,在南晋气候温暖,菊花也并不常见。新月叹了口气,“你去拿吧,我一个人转转。”
新月走到一处枯萎的菊花前,蹲下身体,抚摸着那枯萎的花头,自言自语,“果然如是,宁可枝头抱香死……”
“公主这是情有独钟,还是触景伤情?”
身后一句男声,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新月抬首,见那边廊子里踱步走来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青衫磊落,拿着一把扇子,唯独一双眼睛带些桃花味,透出些笑意。
新月不认识这人,但是话赶话,她难免要礼尚往来。
“秋色怡人,公子拿着把扇子是因为天热,还是要附庸风雅?”
桃花眼男子闻言呵呵笑了起来,“看来公主并未听说过故弄玄虚一说。”
新月蹙眉,这人什么身份,竟自嘲拿扇子为故弄玄虚。
这时,只见男子唰地收了扇子,拱手道,“草民苏子墨,见过江陵王妃。”
能在王府出现的人,新月料想非富即贵,却自称草民,于是她有心为难他一下,“难道不曾听闻,这第一回的见面礼要用跪的么?”
这个苏子墨却有些硬脾气,“大丈夫上跪天,下跪地,跪父母跪普天道义,王妃小小年纪,可是担得起道义二字?”
新月不由地一惊,她倒是第一回听闻这样的道理,她自小为公主,给她下跪的人多了去,并不觉得这一跪是什么要了命的事情,也从没想过道义这样的大词。
此刻新月被这苏子墨的一番道理说得不由惭愧,竟一时不知如何怼回去。
“阿墨,你的那番道理,就在别在本王的王妃面前显露了。”
身后传来轮车滚动的声音,料想是江陵王。
苏子墨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王爷大婚后变化不小啊,知道袒护了。萧誉,你这叫轻友重色?”
几句话,能看出二人很是熟络。
新月微微不快,原来那个残王还有好友,真是物以类聚,臭气相投啊!啧啧,又了解了他的一面。
新月朝着萧誉略一施礼,“既是王爷的客人,妾身便不打搅了。”
她可不愿掺和萧誉的事。
“王妃且慢。江陵王可为了他的王妃才请草民来,若是您走了,子墨可担不起。不如子墨下次再来,别耽误你们夫妻二人叙话?”
这桃花眼是个碎碎念。
萧誉悠悠道,“苏子墨,你少说两句,本王不会拿你当哑巴。”
“重色轻友,这个词谁造的呢,如此贴合。”苏子墨摇着扇子自言自语,桃花味的眼睛透着玩世不恭的意味。
新月越发对萧誉葫芦里卖的啥药好奇。
这时,萧誉看向她道,“王妃,这位自说自话的人便是苏子墨,我的一位江湖朋友,向来游手好闲。我正准备带你去一个地方,子墨也要一起前往。”
啧,这朋友互损也能听出些秀友情的赶脚。
“看来王爷的身体好了大些了。”
新月轻轻揶揄一句,心中却有些奇怪:既然要带本公主出去,为何还要带一个不正经的老桃花?
她心里有些个不情愿,但想到萧誉答应替自己打探柳雍的下落,不妨就一道前去,顺道打听下柳雍打探得如何。
这时云岚走过来,“禀王妃,这是王爷给您准备的出行服饰。”
新月懂她的意思,于是去了内寝换下行装,乃是一套年轻公子的装束。
待新月出来时,轮车上的萧誉眼神微微一愣。
俊则俊矣,然衣服到底男装,罩在她单薄的身上大了不少,倒像是穿大人衣服的小少年。
那个老桃花拿扇子挡着嘴角,那眼眸里分明是调侃和看热闹的意味。
新月不满道,“这准备衣服的人,连本妃穿多大衣裳都不晓得,这王府的差事可真够尽责的。”
表面埋怨的是下人,实则就是间接责怪他江陵王。
萧誉淡淡一笑,“本王觉得这衣裳甚妥,王妃这次的身份,就是苏公子的一个书童。”
连旁边的苏子墨都吃了一惊。
自己与萧誉交情不错,萧誉不在乎身份高低,可总得照顾到人家新王妃吧。
“王爷,您之前可没跟草民商量,让你的王妃给草民扮书童啊。”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萧誉理了理袍子的褶皱,不咸不淡。
新月气得咬牙,她堂堂公主竟给那朵老桃花当书童?!
她心里自是一百个心不甘情不愿,只奈何自己有求于萧誉。
苏子墨小心的看向江陵王妃,看她的样子恨不得咬死自己一般,忙道,“我说王爷,您可别害我啊!”
萧誉瞟了一眼小王妃气鼓鼓的腮帮子,嘴角浮起一抹坏笑,“子墨,本王记得你说过,愿为我萧誉肝脑涂地。”
这一唱一和的,新月听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肉麻!
更可气的是他们居然不问问她的意见。
“拜托!王爷不是该问问本公主,愿意不愿意吗?”
萧誉云淡风轻的点头,“嗯。那请问公主可否同意配合?”
问题接着就来了。
新月怔了怔,内心一百个不愿意,然而她有求于某王,纠结了会儿,“那还是去吧。”
一路驱车,很快就到了衙门。
新月打开帘子,很是好奇,怎么是刑部?江陵王这是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