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参观,不要钱的。”端木大爷也很真诚的告诉她。
新月简直是欲哭无泪,“我给你钱,求你不让我看行吗?”
“那王妃不是白来一趟啊?”
新月终于爆发,“端木崖!你有完没完,我不是来参观你的药堂的!”
说着很生气的往外走,这一不小心脑袋就碰到什么。
“小心,王妃!”
新月心头一暖,回头却见那端木崖是小心的护住她头顶的一个吊罐。
罐子里长得一颗植物。
而且不止一个吊罐,房顶之下吊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瓶子,或者罐子又或者竹篮,里头各种植物,有些还是无土栽培。
“把菜挂起来种作甚?”新月讶异。
“王妃可别小看这些草啊菜啊,这可都是治病救命的宝贝,稀罕的很。”
那端木崖捋着胡须,像长辈看着自己出息的孩子一样看着那些草,笑眯眯的。
“这么神奇?”新月不信。
旁边那个少年走过来,对她神秘道,“端木崖可宝贝他们了,冬天那会儿,都把它们抱到被窝里。”
这孩子忒没礼貌,居然直呼这端木老儿的名讳。
新月越发不能理解。
“这药能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王爷的病症离不了这些药。只要它们长成了,王爷的病就好了啊。”
新月这才又记起了萧誉装病的事。
“呵,你们别再演戏了。你不提,我还忘记了。你与你主子爷一唱一和装腔作势这么些年,累不累啊!”
“王妃此话怎讲?王爷确实有疾,这是众所周知的啊。”端木崖诧异。
新月杏眸一瞪,“知道你个头啊!”
气势汹汹。
端木崖几乎被压在了地上。
于是小心翼翼道:“王妃,您跟王爷吵架了?”
“本公主都没见着他人,如何吵架?”
到此时,端木崖终于确定王妃这是知道了苏子墨扮作萧誉的真相。
“是不是苏子墨主动告诉您的?!”
“本公主没那么笨,是我亲自发现的。”
“苏子墨那么狡猾,若他不让你知道,他会露破绽?”
新月一想,好像也有道理。那苏子墨若是不拿扇子拨琴弦,不冲着自己笑,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端木崖凑近,低声提醒:“王妃您要多长个心眼,这苏子墨就是成心的让你们夫妇生隙。”
新月不由地一愣,这端木崖的意思,是苏子墨对萧誉还真有那个意思?故意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难怪啊,苏子墨对自己似乎有些敌意,原来是情敌见面。
“本公主才不稀罕那个萧誉,他若喜欢拿去好了!”
端木崖脑门上有群乌鸦飞过。
“王妃,先前,王爷本没打算瞒着您,但那个苏子墨说,若是让王妃知道的话,他就不肯做这次的替身。”
“为什么啊?”
“您想啊,王妃。若是您知道躺在榻上的是苏子墨在装病,您还会认真的照料他吗?问题是,他既然做了这个替身,却又故意暴露真相,这居心何在?”
新月想起来自己好心给“萧誉”喂粥,就恨得牙根痒痒。也难怪当时秦昭一再不想让自己守着病榻上的“萧誉”,原来她也知道“萧誉”是苏子墨。
“好,这个仇回头本妃再算,现下,你告诉我,萧誉是不是一直装病?他现在哪里?”
端木崖没想到,绕来绕去,王妃还是对问题紧追不放。
“我端木崖说多少遍,王妃才肯信呢?王爷确实一直有奇特的心疾,时有病发,严重时会心脉出血。”
新月听得心惊肉跳,这吐血可不是小事,什么身子也经不住。
“那可如何是好?!”
“王妃切莫太过担忧,王爷虽有病,但是尚没有您在宴席上见到的那样,并非病入膏肓,而且在一点点恢复,王妃,您一定相信我的医术。”
新月上下打量着端木崖,表示怀疑。
“那他在哪里?”
“实在不知啊!您瞧,我一直在这儿养花草捣药材,哪有功夫打听王府里头的事?”
看来这端木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新月抬首,瞧见了头顶上的花花草草,抬手捏了几个瓶瓶罐罐,“你不说是不?”
“王妃您您千万别乱来啊!”
“本妃这会儿想摔几个罐子,你可管不得!”说着就拿下一个瓶罐。
那端木崖见了,连忙求饶,“王妃您可手下留情啊!这可是我历尽千辛寻来得护心草的孢子培育出来的啊!”
护心草?
新月隐约大概也听说过些,说是一种罕见的古老药材,也有的说这世上从来没什么所谓的护心草。
“呵,哄本妃不懂医书?这世上有没有护心草都难说!”
“是啊,所以说这护心草非常罕见的啊!王爷的病非它不可!先前我说找到了护心草,实则不过是宽他的心。这护心草本是上古时期的孢类植物,如今可以说灭绝了,我是听我的太师父说起过曾在仙人谷见过此种植物的枯本,故而我一再西行,几年间断断续续走遍了仙人谷,才找到这种药草的孢子粉,没有成株的。现在正是培育阶段,王妃千万不要将我的毕生心血毁掉啊!王爷的病体全都指望着它了!”
新月不由地一惊,原来他回神医谷是为了给萧誉寻找护心草的。
端木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看出来,这瓶瓶罐罐的植物皆是他精心培育出来。
她自然不会毁了他的心血,不过却想着故意吓他,“原来这药对萧誉如此重要?好啊,今次我拿走它,让萧誉前来换他的药草啊!不然的话,本妃就把它拔出来给猪吃了!”
“哎呀我的祖宗啊!这药瓶若没我的细心照料,很快就会枯萎的。您万万不能拿走啊!至于、至于江陵王——”
“他去哪了?”
新月紧跟着追问。
“他他他……”因为紧张,端木崖的胡须都抖了起来。
新月眼瞧着以为能知道答案了。
“佬儿真的不知啊!”
端木崖跪在地上只差磕头了。
新月失望得很,看来他真的不知。
“算了,你起来吧。本妃看在你一片执着的份上,不打算将这帐算到你头上了。”
“老朽叩谢王妃!”
“先生不要多礼。医者父母心,我怎会难为您这位神医呢?”
端木崖一头的冷汗,好险啊。
“对了,回头你若又搞什么药材培育,缺银子和帮手的话,本妃可以帮忙。你瞧瞧,这么大片草堂,只有一老一小,如何使得?”
这时,久而不说话只看热闹的小少年接话道,“是啊,都累死我了!”
端木崖回头给了那小孩一眼,“小屁孩,多什么嘴!”
新月反觉得好笑,“这样吧,回头再寻两个药徒吧!”
“多谢王妃关怀,这药徒的话,佬儿一直在寻找。”
端木崖送了新月离开院子。
“老先生留步吧,我来这儿旁人并不知道。”
“也好。”端木崖停下了脚步。
见新月走出一些距离后,他忽然想起什么来,“我忽记起一个事情来。”
新月回头,看见端木崖急急跟过来。
他四下看了一圈,低声道,“苏公子的飞鸽能联系到王爷。”
新月怔了怔,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老儿认为,您也不必急着去寻找他,与其您找他来,不如让他来找您。如果他迟迟不出现,那在他回来前,王妃最好还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一如往常。”
新月一怔,端木崖口中的他就是指萧誉。
“多谢端木先生的提醒,适才是新月冒犯了您,还望见谅。”
“王妃言重了,端木崖一大把年纪了,事情过了就过了,不会在意的。”
话说新月回来后,见了苏子墨和秦昭,表示自己已经想通了,王爷这么做一定都是为了王府。大家要还一如既往把这事圆过去。
苏子墨略略吃惊,他是没想到新月会为了萧誉做出退让。
“希望这是王妃的真心实意。”
新月见苏子墨有所怀疑的表情,心里一直提醒自己,这个苏子墨果然有问题,巴不得自己与萧誉反目。
呵呵,如今你苏子墨落在本公主的手中,那就不怪我不客气了。
脑海里又想起端木崖提醒自己的事,苏子墨与萧誉之间飞鸽传书。
想到这儿,新月更是气闷。二人都有专门的联系方式了,还真是基情满满。真恨不得射杀了天下的鸽子烤着吃呢。
可又一想,若是顺着鸽子的线索,大约可以找到些萧誉的蛛丝马迹。可如何让苏子墨飞鸽传信呢?
午后恰是钦差大臣方大人前来。
“太子殿下派吾等前来探望王爷,不知王爷醒来否?”
“王爷精神不济,还望大人不要探望时间过久。”
听见了外面来人的对话,房间里的苏子墨赶紧躺好了,新月也做足了形容。
秦昭领了方同和他们前来。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新月看榻前来访的方大人,“几位大人免礼。”
方同和近前,“王爷可是好些了?”
榻上的“萧誉”只微微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呼吸不畅,至于病容看上去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