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香楼就是他坤爷的地盘,他让你横着走,没人敢竖着走的,如今他做东的局被砸,且还砸了他的脸。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王元坤咬牙切齿,步步逼近,在看清眼前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他忽然嘴角一歪,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也不打听下爷是谁?”王元坤脸上堆着横肉,一脸狂肆。
旁边有人过来给王元坤吹耳朵,那王元坤心领神会,立时抬脸,射过来凶狠的目光,“对!谁给你们的胆子敢与我坤爷做对?!”
“这里是江陵城,你竟敢羞辱江陵王,我不过是看不惯你,比不上你横行霸道可恶!”新月大骂。
“呵,原来是那残王的拥簇者,竟敢教训起爷来?!爷让你知道,这儿谁说了算?!”王元坤一把揪住了新月的衣领,早就吓坏了的阿珠此时连忙求饶,“我家小公子喝醉了,失礼了失礼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那王元坤噌地一挥手,阿珠登时被摔到了在地,新月见状猛地下口咬住了那人的手臂。
王元坤“嗷”地一声惨叫,松开了手。
新月趁机去扶地上的阿珠起来,阿珠被摔得不轻,此时对公主道,“公子你快走吧!”
声音已然暴露了女子身份。
围观的人此时才看出来,哪有如此白净秀丽的小公子,原来是女伴男装啊。
“哈——”那王元坤一声奸笑,眉头一挑,“我说哪来的黄口小儿,竟不认识小爷我?原来是两个闺阁的雏儿,今日爷爷要是放你离开这天香阁,爷爷就不姓王!”
新月灵机一动,喊道,“因为你本就不姓王!”
众人惊愕,这个说法很新鲜。
“各位公子爷,这人就是个泼皮无赖,冒充将军府的侄儿到处招摇撞骗,你们千万不要被他骗了!”新月信口编了个。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霹雳,在场本来想抱大腿的公子哥们大吃一惊,顿时议论纷纷。
有的人也开始怀疑,“看他就是泼皮无赖的样子,大将军怎会有这样的侄儿呢!”
那王元坤骂道,“你们这些个有眼无珠的,竟不识得我坤爷在这条街上呼风唤雨,你们这些个笨蛋——”
一面喊道,“来人!把这两个臭丫头抓起来,送到春心院!”
说话间已经四五个爪牙,翻阅了栏杆奔过来。
见有人来抓,新月便拉过阿珠,灵活地从一个桌子底钻到另一个桌子底,一面躲一面喊,“你们不要被他忽悠了,你看他身上哪一点将军后人的样子?若他是将军的侄子,那大将军也好不到哪儿去!”
众人此时酒醒了几分,觉得这个姑娘说得好像有道理啊。
尤其是那些巨贾大家都是花了钱孝敬过王元坤,很是担心抱错了大腿,此时有些犹豫,不知向着谁。
此时但见那丫头脚底抹油一般在桌椅间躲猫猫,气得那王元坤咬牙咒骂下人废物。
说话间,王元坤怒气上前,霍地一掌劈了下去。
咵嚓——,
那桌子立时解体,碎成数片,所幸新月已经逃了出来。
众人目睹桌子解体那刻皆是一惊,总算见识了王元坤的武功。
王元坤露了真功夫后,原先站边上观望的人此时开始相信,他就是王世充将军的亲侄子。
新月刚准备翻越楼梯扶栏,却听见楼梯上的阿珠“哎呀”一声尖叫,抬首,阿珠已经被拿住了。
“主子快走!别管我——”阿珠刚一开口,就被打了一巴掌。
“给爷上楼来,不然就削下她的耳朵!”
王元坤的人眼露凶光,几乎与暴徒无异。
新月哪里会不管阿珠,便只得妥协,“我是她的主子,她不过是个丫头而已,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放了她!”
“少废话!不然就宰了你这丫头!”
新月不想阿珠丧命,便只有束手就擒。
“臭丫头!”
房间里,王元坤一把捏住了新月的下巴,“居然敢和我叫板?!”
新月不想看他的嘴脸,忙得扭过头,倔强得不看他。
王元坤恨透了她那种鄙夷的目光,手上的力气蓦地加大,新月疼得几近叫了起来,整个下巴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身体跟着颤抖起来。
王元坤见新月痛楚的表情,表情畅快了大些,他咬牙冷笑起来,“原来也不过是没了钳子的螃蟹而已!”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新月整个人被摔了出去,后脑勺恰是碰到了什么,新月直觉得眼前一黑,又忍着疼,强制着自己清醒的爬起来。
“爷就喜欢厉害的带刺儿的,削刺儿的感觉不错——”
一面淫笑着凑过来,新月厌恶至极,却奈何他拿着匕首在她的脸上摩挲,新月脸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
看出新月被震慑住,那王元坤道,“你放心,这么漂亮的脸蛋,我怎会舍得毁了?你放心,哥哥自会对你怜香惜玉,共赴春宵滴!”
新月浑身一颤,这人简直是变态!
因为恐惧,她呼吸急促不定起来,强撑着胆量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什么身份?!”
“呵?!这里是江陵,就算你是皇帝的女儿,等到了我的春心院,也会乖乖地听爷的话!”新月猛地啐了一口,“你这个畜生!”
那王元坤揩了下腮边的唾沫,淫笑着,“我告诉你吧,本大人就是喜欢你这样火爆的,有趣的!哈哈……爷等不及了,不如就在这儿——”说着就要扑过来。
“你这个混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新月一下子被他抛到了床榻上,跌得头昏脑胀。
“王法?很好!这里的王法就是我们王氏一族的法,不妨告诉你吧。”
他一面开始宽衣解腰带,一面狞笑道,“这一辈子,除非死在我的床上,否则一辈子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正此时,外面传来几声嘈乱,门口响起几声扣门声。
“公子爷,有人来天香楼搜查,像是官府的人!”
王元坤甚是轻视这些官府的人,毕竟这江陵三郡的驻军是王氏一族掌权,故而那会儿才如此嚣张羞辱江陵王。此时又因好事被打搅,自恃武力自信,哪里寻思更多,便道,“让他们来,就说爷爷我在这个房间里休息,一律不准打扰!”
王元坤与下人说话的时候,新月目光看见那会儿被王元坤丢在地板上的匕首,连忙弯腰捡了起来,藏在自己的袖笼里。
王元坤赶走了看见新月缩在了角落里害怕的样子,顿时心花怒放,“乖乖的,到爷的怀里来。”
新月见他敞开了胸口,胸口处长着黑乎乎的胸毛,直觉得胃里一阵反胃,简直是不能逼视,袖笼里的匕首却已经捏出汗来。
“我的美人儿——”王元坤淫笑着扑过来。
噗——
有什么刺破了肉体的声音。
王元坤双眸一瞪,简直是不敢相信看着她。
目光缓缓下望,新月双手紧握那把匕首,狠狠的捅进了他的心窝。
“你、你……”
终于他什么话说不出来。
新月猛地抽出了匕首,鲜血顺着他的心窝处汩汩流出来。
他的身体倒在了血泊里。
新月颤抖着的手,还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匕首,望着眼前的一切,心口狂跳,脑海里一片空白。
外面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是王元坤的人。
新月一惊,手上的匕首登时一扔,慌忙收了衣服。
惊慌下,瞧见了那边高处有个窗子。
她搬来了桌子,从窗子上爬出去。
刚爬出去没一会儿,那门就被人撞开了。
杜禹飞快的往里走去,只看到了血染床榻,倒在床上,坦胸露乳的王元坤,心中暗道不好。
这时候,王元坤的仆从也闯了进来,见倒地而亡的公子爷,大哭起来,“公子爷,公子爷!你醒醒啊——”
那仆从痛哭,一面咬牙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杜禹一把揪起那个仆从,咬牙道:“说!她是谁!”
“是你们——你们要找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贼,她杀了我家公子!”
杜禹对着这仆从的当心窝一脚踹了出去,便不再理睬他,欲要走出去寻找王妃,低头仔细琢磨,又折了回来。
没有任何血迹通往门口,除了那床榻上的血,目光看到高高的窗子开着。
椅子上有被踩的脚印,椅子背上有带血的手印。
他大吃一惊。
这个窗子在三楼,王妃不会轻功,若跳窗走的话,怎么办?!
他踩上了椅子,发现窗子下面就对着大街。
大街上没看到什么异常。
因天香楼出事,官府很快来了人。
自是有人认出了杜禹,“杜护卫?”
杜禹问道,“大人路上可见到两位女伴男装的姑娘吗?”
“适才天香楼的屋顶上有一个,冲着西边的方向走了。”
闻言,杜禹大步往外面走去。
楼梯间已经是一片乱,王府的便衣护卫与王元坤的同党及爪牙打了起来。
许是有人认出了杜禹的身份不简单,对方的人贴耳低语一番。
“走,撤!”一声令下。
这些爪牙翻身跳下楼宇逃走。
杜禹顾不得去追这些人,因眼下王妃和阿珠姑娘都不见了。
若是王妃出了意外,他是无法交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