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新月怕冷没脱衣服,只是和衣而卧,他却故意往暧昧上引,以手捏着她的足。
“你脑子真龌龊!”
她踢蹬着腿,啐道。
萧誉一个使劲,忽然将她的身体往床榻中间拖了下,“既然那么怕冷,还往那冷墙根钻。”
新月挣扎着撑起身子,身子半起之时,萧誉一个倾身而来,再次将新月推倒在榻,结结实实压住了她。
他的脸凑了过来。
新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她将脑袋侧了一边,忍不住道,“酒气冲天!”
萧誉一愣,被美人嫌弃,确实有些丢面子,于是道,“为夫下次注意。”
说着就拉了被褥盖在二人的身上,躺了下去。
新月想要挣扎,奈何身体被束缚在他怀中。
“这一床被子盖着,天明大家都得风寒感冒,不如夫人将就下,共用一下。”
“谁是你夫人?!”
“那敢问姑娘,你为何在本公子的怀中?”
新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只啐道,“无耻!”
“这可真是冤枉。为夫想给自己的娘子暖暖被子,就叫无耻?那请问更无耻的有没有?”
新月很无奈,只能由着萧誉抱着自己。
“我可提醒,这儿是村子里,你我现在不是夫妻。”她郑重提醒萧誉。
萧誉勾唇笑了,呼吸哈在她的耳畔上,低低道,“原来月儿还记得?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本公子的丫头。这丫头呢,有一个重要的用处就是暖床。”
晦暗中的新月默不作声。
看来这讲理是讲不过他了。
就算自己倒霉,不过好像这会儿一番折腾,此时身体果然暖和了许多。
算了,那就这样共用被子吧。
安静了有一会儿,萧誉主动道,“你放心,我不会怎么着你的。你呢,睡觉就不要穿着盔甲了,彼此睡得都不舒服,反而容易着凉。”
“我愿意!”
新月就不脱衣服。
“你不脱?”萧誉问。
新月折过身不理睬他的话。
“那本公子帮你了?”
腰上过来一只手开始解衣带。
新月猛地拿开那只手,然后自己一骨碌坐起来。
她很快地脱了外衣,复又躺回了被窝。
确实浑身舒服了不少,只是刚舒服了没一会儿,有人就后脸无耻的贴过来,手臂也拢了过来。
“月儿,我好冷。”
“出去就不冷了。”
“不出去。”
他开始赖皮的孩子一般拢着她的身体就是不松开。
新月无奈,只好道,“不出去可以,咱们约法三章。”
“夫人请讲。”
“一不准贴着我,二不准骚扰我睡觉,三不准和我抢被子。”
“好,答应。”
萧誉只得平躺下来,新月则依旧背转过身体。
须臾,许是见萧誉没有再动,新月似乎才放了心,悄然折过身,平躺了下来。
新月听见萧誉平稳的呼吸,寻思道:呵,睡得这么快,看来真的是累了。
脑子里还想着白日的事情,适才她忘记向萧誉讨个说法了。
他居然在福人居骗自己玩。
可想着想着,她发现此刻的自己并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回忆里逃跑的紧张,全都变成了甜蜜。
她似乎明白了,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陪自己玩。
原来他并非只是儒雅老成的江陵王,他心里也住着一个少年。
半夜时分,萧誉被寒冷的空气冻醒,自己只盖了个背角,新月已裹着被子滚到了内墙根,他只得将连被子带她往中间拖了过来。
刚拖过来,那丫头睡梦中还往里滚。萧誉无奈,只得自己睡在墙根处拦住她。
那丫头滚不动后就往外滚,眼瞧着那丫头滑出了被子,滚到床边,萧誉只得又将她拖入被子里。
萧誉担心自己再次被抢了被子,只得穿了些衣裳,听见村里遥远有些狗吠声传来,一时间睡意全无。
窗外皎洁的月色,萧誉披衣而坐,将新月的被子掖了掖,然后才掀开了帐子,穿靴下榻。
萧誉走出去,见齐铭已经穿好了衣裳出来。
“主子,村里好像来了人。”
萧誉略思忖,这个时间进村的人……
“都些什么人?”
“三个人,看上去惯走江湖的。”
“小心跟踪着他们,有异动随时报道。”
“是。”
这时,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激烈的狗吠声,连带着人杂乱的脚步。
好像有人在追赶。
齐铭刚要过去,却被萧誉拦下,“许是村民出动了。你此去暗中观察,见机行动,不可卷入他们的纷争。”
“是,主子。”
屋里的新月这时也被一阵激烈的犬吠蓦地惊醒,醒来时见偌大的床上只有自己,心中顿然一慌,低声喊道,“萧誉?萧誉?”
情急之下,她直呼其真实名讳。
外面的萧誉听见,赶紧折身回去,但见新月此时已经披了一件衣裳,掀了帘子正在那床前摸索着穿鞋。
“月儿。”
萧誉走上前坐于榻前,“你起来作甚?”
新月正眼看向萧誉,“我听见狗叫,你去哪里了?”
萧誉便编了个理由,“出去方便一下。”
新月方才后悔多问,“那狗叫声——”
“没有事情,村野里本就狗多,有点动静就吠叫。”
他坐于榻前,安慰道,“快些躺下吧,我陪你。”
新月点了点头,再次钻回了被窝,外面空气正寒。
萧誉则没有脱衣服,只靠在了床头上。
新月也没了困意,“是换了地方,困不着吗?”
“有一点。”萧誉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有着心事。
“这地方叫夏河村,怎么没瞧见什么河啊。”
半天没得到萧誉的回应,新月便仰头看过来,“你睡了?”
萧誉这才瞧过来,“适才你问什么来?”
新月叹了口气,“看来王爷有什么心事。”
他朝她嘘声,笑问,“又忘了吗?”
新月恍然记起自己又称他王爷了,便道,“是公子爷。”
萧誉这才徐徐道,“这夏河村并非一个村子,而是因为这儿有一条地上河,只有夏天降水多的时候,才会形成河岸。到了冬日,那河堤就种了麦子,你自然看不到河。”
“原来如此。”
二人说着些话,外面的犬吠也渐渐消退。
“主子。”
外面传来低低的话。
萧誉起身披了衣裳,对新月道,“你先睡吧。”
门开了,齐铭入内。
“是几个盗贼想要偷牛,被村民发现,追了出去。”
“可是抓到了?”
“听说是伤到了一个,但可惜都跑了。”
晦暗中萧誉不说话,须臾才道,“农暇时节入院偷牛,仅仅是巧合?”
“你且加紧防备,或许此次前来已经有人走漏了风声。”
新月躺在被窝里已然听见外面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待萧誉回来时,便露出头紧张道,“萧誉,明日我们早早离开吧。”
“好。”
萧誉望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映照出紧张,于是温言道,“没事的,睡吧,还有两个时辰才天明。”
新月这才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晦暗中,萧誉窸窣的解了衣服,他自觉着身体有些寒气,故而不曾靠近新月。
新月却特意往他身上靠过来,他嘴角勾笑,昨夜还矜持着不肯,如今却胆小的靠过来。
于是便拢着她入怀,这一拢身上再次就热络起来。
萧誉精神亢奋起来,而新月却已经靠在他怀里温暖的睡去。
天亮时分,新月蓦地醒来,一仰头,正是碰到一个硬东西。
萧誉摸了摸被撞疼的下巴,低首看着新月已经醒来。
“还以为王爷会早些醒来。”
新月眼睛里闪着星星,心情看样子不错。
萧誉俯首亲了她额头一下,低语道,“又忘了?”
新月不好意思的挠头,“可是我不想喊你秦公子……”
总觉得秦少卿见外了许多,更何况哪有良家女子与未婚的公子睡在一张榻上。
“那无人时,就唤我夫君如何。”
新月低首不说话,只在那穿衣服。
萧誉勾唇一笑,知道她这是默认。
“夫人,今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这夏河村。”
闻听特使大人今日就走,乡亲们纷纷不舍得。
“大人喝些粥饭暖和些,再赶路吧。”
萧誉原本不想再在这儿耽误,更不想麻烦乡亲们,目光看向新月,却见她正低着头望着那案板上发呆。
案板上,热腾腾的粥饭锅,几样咸菜。
新月昨夜没吃多少,这会儿肚子正饿着。
萧誉心头低叹一声,“诸位乡亲盛情难却,那就先喝些热粥。”
吃了粥后,那些小孩子与新月关系好,这时候不舍得姐姐离去。
新月便道,“姐姐以后还会来的,就是不在的时候,我也会让人来看你们,看看你们有没有进步哦?”
萧誉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想到她还会哄小孩子喜欢,明明欣赏得很,眼底深处却划过些淡淡的落寞。
他与新月何时也有一个孩子?
不入深山,不知春雪厚。此处深山密林,有些地方的积雪都到了小腿处。
新月看到眼前的雪林时不由地惊呆了。虽然已经年后,然这深山里的雪仿佛没怎么沾染过一般。
“去年雪重,这儿又山深林密未曾化雪。如此正好是个狩猎的好场所。”
萧誉已经备好了装备,准备去骑马狩猎,齐铭等护卫也一身骑装,个个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