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怎好一人享用?不如王妃用了吧。”
“王爷身体弱,多补补好啊。”
萧誉眉头倏地皱了下,“本王哪里弱了?!”
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新月盯着萧誉的脸,笑道,“王爷怎么和个小孩一样?不弱怎么还吃药?”
萧誉方才觉出自己有些失态,冷静下来找到了借口,“本王一会儿还要喝药,吃不下了。”
新月记起萧誉一向吃饭都是少吃多餐,于是作罢,让阿珠来收走了碗勺,自己则主动陪坐在榻上。
萧誉见这丫头盘着腿坐在榻上,就这么托着腮看着自己,竟有些被她看得不自在。
“本王有这么好看?”他故意问。
“有啊。”新月扁了扁嘴,叹道,“岂不闻天妒其貌的说法,这腿——”
新月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得捂住了嘴巴。
萧誉不以为然,玩笑道,“庆幸本王不是才貌双全啊,不然惹了天妒,失去的可不止是腿。”
新月却开心不起来,“王爷伤了腿,又有这顽疾,难道还不算天道不公吗?”
“好一个天道不公。”萧誉若有意味的重复着,“既是不公,本王何必要信这所谓的天道,这人世有的该是人道。”
新月不由地一惊,抬眸看向萧誉,想到自己的太子哥哥遭遇,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道,“都是新月不会说话,新月只是想多陪陪王爷。嗯,这么坐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做些什么吧?”
做些什么?
萧誉的目光定在眼前这张娇嫩的笑脸上,一时间竟想入非非,这心头不由地一热。
小王妃如此大胆主动,莫非自己轮椅上太久,太保守了?
新月哪里知道萧誉的心理,侧首忽然见一旁的矮案,“萧誉,我陪你下棋吧!”
闻说下棋,萧誉略失望,不过也好。
抬眸盯着她若有思虑,他其实不意外她会下棋,“王妃可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
新月一怔,恍然记了起来。当初萧誉邀她下棋,她却说自己不通棋艺,今时却是自己主动说漏了嘴。
新月忙得起身来,躬身行礼,“妾身之前说错了,新月确实会些。”
萧誉淡淡一笑,眸光里分明对她承认错误的态度很是满意,“起来吧,今日月儿难得肯下棋陪誉,何错之有?我知你棋艺并不精,让你可好?”
新月斜睨他一眼,“谁让谁可不一定!”
二人摆上棋,边聊边下棋。
“不知王爷与宋将军他们商议的如何?”
新月冒然问出她心中疑惑,萧誉眉头微蹙,手上的棋子略顿,看似平静不语,落子却有了迟疑。
“三日后,在东王府设宴,宴请江陵三郡的官员,算是本王大婚以来补请的喜宴。”
新月又惊又喜,原来萧誉已经有所安排了。
那夜自己的建议他还是采用了!
新月有些不知所措,“妾身……妾身真没想到这么快,时间上有些紧,新月第一回经历,有些、有些不知所措。”
萧誉抬眸看着她,唇角微勾,“这筹办喜宴,萧誉和月儿一样,也是第一回。”
新月低头不语,手里捏着棋子竟忘了落子。
“再发呆,本王可要吃子了。”
新月忙的回过神来,讶异问,“王爷开吃了?”
萧誉看了她走神的样子,笑道,“傻丫头,是轮到你落子了。”
“哦。”新月忙得拿起黑子准备落,却已经心不在焉,只胡乱的落了一个白子。
萧誉看出她的心事,便道,“你不用紧张,一切都有人安排,到时你甚至不用露面。”
“不露面?这不是喜酒吗?”
新月有些不能理解,这贺喜时若新王妃不出来,何以谈得上喜宴?
“本王记得你一向在人多的宴席上,并不自在。”
萧誉清楚记得,在皇后寿宴上新月的情形,她并不喜欢人多嘴杂的场合。
“但这一次不行啊,新月身为王爷的王妃都不出场,又如何让人相信?”
萧誉眉头微缩,似有沉吟之色。这就是他不想在新月面前提及三日后宴席的缘故,这个以喜宴为名的宴会,毕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原不想让新月掺和此事。
少顷,他终于笑了笑,目光温情脉脉,“好,都依你。”
新月开心的笑起来,却又担心起来,“三天的时间太紧,王爷的身体还没好,如何应付得了?”
“你以为端木崖的医术是徒有其名吗?不过是老毛病,吃些药就好了。你瞧今日月儿来看我,萧誉已觉得好了大些……”
虽不过是句玩笑,新月听得甘之如饴。
因见他担心身心疲惫,新月便说,“王爷且闭目歇一歇吧,妾身出去看看药膳可是好了。”
新月见那端木崖在药房亲自熬药,便走过去询问,“先生,王爷的病情可是不要紧?”
端木崖叹了口气,“暂时可用药缓一缓,可终归不是办法。王妃可要多劝劝王爷爱惜身体,切莫仗着年轻放纵自己,疏于调养。”
新月不明白意思,只嗯声应下,“多谢先生操劳,本妃一定会多劝王爷注意休养。”
她并不知道齐铭向端木崖暗示的是因王妃来了东府,王爷一时纵情劳累所致,故意掩盖下江陵王昨夜擒贼之事。
那端木崖见王妃不甚明白,便又对旁边的秦昭道,“王爷病体在身,王妃又年幼,秦姑姑要多加提点才是。”
新月一下子明白了端木崖的意有所指,这脸一臊,忙得离去。
正是午后,冬日难得的阳光洒了进来。
新月进来时,见萧誉闭目半躺在暖榻上,双眉紧蹙,似乎有些头有些不舒服,新月便脱了鞋子,着袜底登阶上榻。
江陵王这暖榻和如今的地炕一般,其上置矮桌或书案,案前铺着坐毯,主人坐在上面,或下棋或看书或喝茶,十分怯意。
萧誉本是坐累了,半倚在靠枕上眯了会儿,想着心里头的事情,半睡半醒,一时没察觉到小丫头上榻来。
直到她冰凉的小手按摩着自己的额头时,他才意识清明起来,不过他依旧闭目不语,享受着这丫头的揉捏按摩。
她凑得有些近,呼出的气息清甜,缭在他的额前、脸庞。
她的指腹柔软而舒服,轻柔缓慢的抚平他额间的纹络。
终于,他抬手摁住了她的手,然后睁开了眼睛。
“王爷没睡吗?”
“没有。”
新月笑了,继续揉平他的眉间,“以后少些皱眉了,你看都留下皱纹了。”
萧誉呵呵一笑,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一下,“王妃在嫌弃本王老了吗?”
新月的脸倏地泛红,忙得抽了手回来,“难道王爷不比新月大很多吗?”
萧誉受了打击。确实自己比新月长十一岁,以前自己谅她年少幼稚,如今却被王妃开始嫌老了。
“王爷不但年纪大,身体还弱,动不动就吃药,端木先生还嘱咐妾身照顾你呢。”
说他年纪大,身体弱?萧誉怎么听怎么不中听。
丫头见状捂嘴笑了,眼睛里像闪着小星星,颇有些幸灾乐祸取笑之意。
萧誉皱眉看过来,竟丝毫拿这丫头没办法。
新月继续笑道,“妾身只是说实话而已,王爷病成这样,还不服气么?”
话毕,萧誉忽然拉过新月的手臂,新月整个上身跌了过来,正好趴在了萧誉的身上。
新月连忙想爬起来,未料腰身又被萧誉的手臂拢住,上身依旧趴在人家的身上。
这情形很是尴尬。
新月又羞又恼,“放手啊!王爷没理还不让人说啊!”
话音刚落,后脑勺被他一只手拢过去,她整个嘴唇贴上了萧誉的面颊上了。
“想亲本王就直说。”
“你?!”新月气噎得说不出话,“简直是不讲——”
讲理二字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萧誉封住了嘴唇。
新月直觉得脸唰地一红,有些不知所措,萧誉嘴角一勾,轻柔的吻着她的唇,仿佛在品尝什么果实一般,她唇间有香甜的味道,不似他喝了苦药。
“怎么办,月儿?”
他胸前起伏着,说出的话浮在新月的耳畔,仿佛是梦语,新月一时间竟也意乱神迷,居然微张了嘴唇,笨拙的蹭了蹭去。
这样的举动俨然是一种鼓励,萧誉的身体蓦地一热,迅速撬开她的唇齿,唇舌相碰动的触觉让新月混沌过来,她猝不及防的一把推开他的身体,拒绝道:“不……不行!”
萧誉原本在如痴如醉的吻着她唇间的香甜,这样的拒绝,打扰了他的兴头,很让他不满意,故而适得其反,刺激了他骨子里的雄性占有欲望。
大手遽然固定住新月的后脑勺,由不得她退缩,他霸道的撬开了她的唇,唇舌迅速的侵入进来,如狂风骤浪般在口中翻转吮咂。
新月呼吸急促几乎喘不动气,口中的话也发不出来,偶尔的嗯呀声被淹没在激烈的吻中。
新月直觉得受到了羞辱,毕竟这是大白天。
她奋力的想挣开他的手臂,然而一个倾覆,他的身体翻转,整个人将她压于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