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见她走没了影儿,才对挽衣说:“卿梦姐姐真会这样好心关心姐姐吗?”
挽衣淡然轻笑,悠悠说道:“怕是为妈妈做跑腿的。”话至此,挽衣又想就让这个贪财的阮妈妈多琢磨几日好了,不禁玉脸荡起笑意。
卿梦没有打听到什么,悻悻的回去阮妈妈那里,将挽衣的话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故意说的自己百般诱导,卖足了力气。
阮妈妈听完,心中暗忖:看来霍安江是没有和挽衣商量赎身的价钱。愁眉不展的打发走了卿梦,琢磨着要出个什么样的价钱卖了挽衣。
自打霍安江给了阮妈妈银子不让挽衣接客以后,沁香楼里真是少了许多军中的客人。
起先是有些品级低的将军们见不到挽衣,便去找别的姑娘喝酒作乐,可那些娇滴滴的姑娘,总不及挽衣爽气大量,唱唱小曲,舞弄下水袖,怎么看都没挽衣来一段刀法看着过瘾,沁香楼又不比别处,花费巨大,慢儿慢儿的,那些军营里的将士们对这里的姑娘便失了兴趣,来的也就少了,这让阮妈妈十分烦恼,虽心里清楚挽衣在楼里的重要,可不曾想影响会这样大,于是,心底便盘算着再找个像挽衣这样的武姑娘,眼睛转着心底琢磨,若是挽衣真走了,一定要有个人代替她才行。
有了主意,阮妈妈日里没在闲着,四处打听着哪儿有可调教的姑娘。
而轻云纵里,挽衣也暗自着急,她急是急霍将军回来了,若真要带她走,该如何是好啊?现在连个小校都见不到,更别提军中的将领,那要什么时候才见到她要见的人呢?前思后想的,本来是个火辣的女子,这时也变得郁郁寡欢了。
几日后,挽衣一身红衣飒爽地在院中舞弄着她的鸾凤刀,刀影重重,身姿轻盈,俨然是一副女中豪杰的模样,挽衣从不曾停止过练习,她心里清楚,这身武艺若是不勤加练习,便会被荒废了,将来,这身武艺可是有用场的。
挽衣正练着,看到远处阮妈妈带着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女子款款走来,挽衣故意装作没瞧见,刀法炫丽依然,旋身一转竟然直接向阮妈妈她们袭去,阮妈妈原本一张假惺惺的笑脸瞬时凝住,一把拉过身后的小姑娘挡在身前。
挽衣倏地收刀,立身站好,转而换上笑颜:“哎呀,妈妈,挽衣该死,是不是吓着妈妈了?”脸上是格外关心的神情。
阮妈妈见挽衣收刀,赶忙从那小女子身后站了出来,一脸怒意,却也不敢发作出来,毕竟挽衣可是有霍将军保护着的,万一怪罪下来,恐怕她也不好交待,但若是那霍将军过了日子不回来,到那时再收拾这丫头,阮妈妈暗想,脸上却转了笑,“女儿这刀法还真是好啊,当真把妈妈吓着了,万一女儿收不住刀,可就要了我这条老命了。”
“听妈妈这话儿就知道,妈妈一定是怪挽衣了,这要了挽衣的脑袋,挽衣也不敢啊。”挽衣假装委屈的解释着,暗自腹诽: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不过,想归想,为了阮妈妈这样的人陪上性命,可不值得,视线从阮妈妈身上移开,打量了一眼阮妈妈身边的的陌生女子,问道:“妈妈今日前来有事?这位是妈妈新找来的丫头么?长得到是俊俏得紧。”一边让着进屋,心里琢磨着不知道阮妈妈又从哪里骗来的姑娘。
阮妈妈刚才被挽衣一吓,差点失了魂儿,把这正事儿都给忘了,挽衣一问才恍然想起来,装笑拉过身旁的小姑娘说:“哎,女儿啊,沁香楼就你一个会舞枪弄刀的姑娘,女儿有福气,能让霍大将军青睐,随时都要去做将军夫人了,可是你这一走……妈妈我真是舍不得呢。”说着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抽嗒起来。
挽衣心底轻蔑,不过面上也装作难过似的说:“妈妈且无须这样说,女儿也舍不得妈妈不是?再说霍将军还未回来,万事或有变数也说不定呢。”
阮妈妈转了转眼睛,胖嘟嘟的手搭在挽衣的手上,又道:“女儿啊,妈妈千挑百选的帮你找了个人儿,你看看,这丫头,身子骨硬实,在街边上卖艺的,吃不好穿不暖的,还总是被恶人欺负,这不,妈妈看不过眼,把她给接了来,妈妈见她好像与女儿有几分相似,不如女儿教教她这些刀法兵刃,让她也会耍弄耍弄可好?”
挽衣一听便明白了,这是找了个接替自己的人啊,笑道:“妈妈还是那样心善。”言罢,流眸上下打量着那个小姑娘,柔声问着:“这位妹妹叫什么啊?”
“小女柳燕文。”那小姑娘轻声答着,刚一进了这沁香楼,四处的景致奢华,目不暇接,刚才又见了挽衣绝好的刀法,心头一阵羡慕,被挽衣这样一问,忙回答着。
前几日在街边卖艺,正好一个小痞子调戏,小姑娘打不过,正挣扎着,一个魁梧大汉一把将那小痞子抓了起来打一顿,踢开了,正要谢谢这位壮汉,看到阮妈妈从后面走过来,一脸的关心,笑呵呵的说道:“小姑娘,受伤了吗?”
柳燕文在街头流浪,哪里有人这般关心过,又是娘亲似的年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连连磕头谢着,阮妈妈见时机成熟,便说道:“哎,看你也怪可怜的,不如跟着我吧,去我家里,有吃有住有衣穿,为你找个姐姐好好学学本事,将来也可以自己赚钱养着自己了。”
柳燕文一听,这样的好事,真是老天爷开眼啊,边磕头边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柳燕文哪里见过世面,其实阮妈妈已经在街对面观察了她几日,见她是一个人落单儿,身手功夫都很利落,脸蛋也标致,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再吃喝好吃的调理调理,定然是个小美人儿,是最适合接替挽衣的人选,心下暗喜,便花钱让人找了个小痞子上演那么一出戏。
所以,柳燕文当阮妈妈像恩人似的,自然也就听话儿了,临来轻云纵前,阮妈妈特意嘱咐了几句,多是轻云纵有什么事儿要及时的向她报信儿之类的。
小姑娘不懂事,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应着,跟着阮妈妈像逛迷宫似的在沁香楼里转来转去,来到轻云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