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军出征河北、山东一带讨盗即日启程。挽衣相伴身侧,二人相视而笑,男的威武神定,女的英姿飒飒,骑在战马之上,羡煞众人。
随行的还有挽衣的姐妹雪素及夫君仇公子,现在他们夫妻二人已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大夫,自然是韩家军到哪里,他们便随去哪里。
韩良臣与挽衣一马当先,各副将随后,蹄声杂沓,百余匹马随行,大部队人马也早已整军前进。踏上北讨盗之程。
一路舟车劳顿,总算到了山东境内,山东早有接应,团练使王渊、内侍梁方平也先后到大庆府。
当地官员早已腾出几座府邸,为几位大人驻守营地。这一次只为讨盗,所带兵力不多,官军不满五千。可来之前也都知道这一带的盗贼近万,想来也是一场场苦战了。
当地知县早被流寇扰的身心俱疲,日盼夜盼,终是盼来朝廷的剿匪大军,自然是心花怒放,早带着乡绅富户数十人在城外三里搭了凉棚,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官军。
远远见了“韩”字帅旗,知县忙不迭跑了上来,离着还有几十步就大声嚷着“韩将军!韩将军!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您就是我们的救星啊!我们可给这伙山贼害惨了,快快快,再走几步就到凉棚,诸位先歇歇。”说着就过来拉韩良臣的马缰,全然忘了自己的知县身份,倒是像极了牵马的小厮。
韩良臣翻身下马,深施一礼。“知县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良臣身为军人,保民平安,剿灭流寇本就是分内之事,大人切莫客气!军情紧急,请带我们去下榻之处,良臣即刻升帐,调度剿匪之事!”
“喝口茶,喝口茶,快给所有兵士们倒茶!”知县亲自为韩良臣端来茶碗,又令府内衙役下人纷纷去送茶,真似盼了亲人一般。
梁红玉也跟着下马,随韩良臣身后走进茶棚,抬腕以袖拭去玉颊上的汗水,一张绝色姿容,令知县大人看得一怔,这般******居然也同男人一样骑马赶路,还十分少见。但见韩良臣回身让着这红衣女子同行,不敢多看,又紧随其后,来到桌旁。
王渊与梁方平大人也同样下马来到茶棚内,初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知道这里流寇强盛,眼到之处像是都暗藏危机一般。
不禁眸上略含警惕,神色紧张。
知县见所有大人都坐定了,便苦着一张脸,似哭腔一般讲起自己的苦楚。
“知县大人,一会到了府邸,便把这一带的盗贼的名录报上来。”韩良臣听知县说了许多盗贼的恶行,最初还同情他们同是大宋子民,这会儿一听,这些人也真是心狠手辣,不把平民百姓当人,这般怎能不罚,素来对部下和兵士奖罚分明的韩良臣不禁紧锁浓眉。
挽衣瞥一眼韩良臣,那一皱眉,便知他心意,脸色微凝,轻抚他的手臂,韩良臣会心一笑,拍拍她的手,两人相互安抚着,任一切尽在不言之中默默传递。
征战中,少有家眷随行,挽衣这般真是第一人了,韩良臣不拘小节,王渊及梁方平见挽衣不似那些娇弱的女人,能战能行,又这般美艳夺人,养心养目,更别说懂得武功兵法,如何不能接受挽衣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这一路走来,并没把她当成真正的家眷看待,甚至连商议军务都不避讳挽衣在场。
众人稍作休息,便急急赶去临时府邸,安顿好五千精兵,几位大人便议起事来。
这一次是韩良臣辅佐王渊和梁方平讨盗,因而诸事以两位大人为主,商讨起来,郑毅、孙校诸位兄弟也只能等在韩良臣的住所听消息,不似塞外作战那般可以自家兄弟关起门想怎么打怎么打,受制于人的滋味总是让野战惯了的兄弟们按耐不住。
孙校被救出来后,断了一只手指,身上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一边擦着他的宝刀,一边不服气地说:“对付一群盗贼还需要商量什么对策,打,直接杀过去打,盗贼哪用什么用兵规律可循,都是些粗人,纸上谈兵对他们没用!”
郑毅瞥一眼孙校,心知孙校在从军之前也做过山匪,想必这都是他的经验之谈。
可挽衣并不知情,闻言不禁双眸一挑,好奇心大起,盯着孙校问道:“你怎知道的这样清楚?”
“我?”孙校闻言,“嚓!”地立起他已经擦得铮铮亮的宝刀,“当然知道,想当年我的刀下也……”
“孙校!”郑毅喝住他,怕他说太过火的话,乱世之中,谁人身上不藏着秘密?谁的秘密难保不是杀身之祸,即便是在兄弟之间也不得不防隔墙有耳。
冰雪聪明的挽衣,只听到这儿,便也猜到七八,再瞥一眼孙校,心底有了主意。
韩良臣回来后,众兄弟都静静地等着他发号示令,韩良臣沉着一张脸,扫了大家一眼,只说:“这些天累了,先整顿休息,看看兵士们有没有不适反应,调整个几天,再去讨伐。”
“是!”
“哦!”
兄弟几个应着,虽然心中都急着去讨捕,也没人发问,只看韩良臣那脸也都知道个一二了。待众人一走,挽衣才上前,拉起韩良臣向里屋走去。
灵秀已经在浴盆内倒好了热水,这一路上,都没有正经洗过一次热水澡。
挽衣屏退灵秀,便侍候着韩良臣退去衣甲,温声问道:“与两位大人意见不合?”
韩良臣叹了口气,“嗯,他们惯用兵法,可与这些无规无矩的盗贼,哪有那么多计法可讲?何况,我们的兵力远不及那些盗贼,也不像那些盗贼那般凶狠,如果不讲些计巧,定是要吃亏的。”
“哦?今儿这话倒是听了两遍。”挽衣一边帮韩良臣脱下衣裳,一边说道。
“听了两遍?”韩良臣复又问道。
“嗯,孙校的话和你如出一辙。”
韩良臣闻言微牵唇角,脸上浮起一抹会心的微笑,挽衣轻轻一瞥,便凑到韩良臣耳边轻语道:“他过去是不是也是山上的?”
韩良臣见她这般小心,轻轻点头,两个人似都小心翼翼,只为了保护他们在意的人。
“挽衣从来都是这么聪慧过人。”韩良臣还是忍不住称赞道。
韩良臣坐在浴盆之中微闭双目,舒缓一身疲惫,挽衣轻轻撩起浴汤,水声涔涔,热气升腾,浴室内氤氲一片,韩良臣一只大手突然将挽衣拉住,连人带衣落入水中,挽衣惊叫,又被韩良臣轻轻吻住柔唇,不禁二人柔情蜜意,洗起鸳鸯浴来。
正恩爱缠绵之时,挽衣坐在韩良臣的身上,娇声道:“既然你也知道讨盗不似两军对垒,不如让孙校出马。而且,我,我也想参与作战。”
韩良臣沉醉温柔乡中,听挽衣这样一说,陡然清醒了似地瞪着眼睛看她:“不行,那些盗贼都是些什么人?可绝不像军人那样懂礼法,不行,不行……”
韩良臣从未拒绝过挽衣的请求,这时,连连反对,脸上的笑容俱都统统收走,严肃得骇人。
也只有挽衣不怕他那张肃脸,见他这般拒绝,身子一软,倒在他健硕的胸膛之中,娇声道:“人家的伤好了之后,浑身骨头都养得发紧了,想练练筋骨嘛,不然,今后如何陪伴夫君上阵杀敌?说好了,我们要并肩作战,生死同行的嘛!”
那温软的身子在韩良臣身上蹭来蹭去,撩得韩良臣浑身酥软,加上这般嗲声嗲气地恳求,直令韩良臣招架不住,浑身血液瞬间沸腾,不由她多说,抱起那个娇媚的身子向床边走去。
挽衣笑得鬼魅,只有他二人时,她便施展浑身魅力于这个心爱的男人。这是他们之间的****。
“良臣,答应人家嘛!”挽衣见韩良臣把持不住,复又乞求道,一副媚生生的可怜样,让人心动不已,韩良臣想不答应都能说出口来。
“刚刚你叫我什么?”韩良臣哑声问道。
挽衣被他问得一怔,喃喃说道:“良臣……”
“不对,之前?”
“之前?”挽衣挑眉,似没回味过来,再一思量,原来,无意之中,竟然叫了他夫君,虽然她还没正式成为韩良臣的夫人,可二人之间早就比夫妻更亲密了。
“以后,就这样叫。”说完,他便要去亲吻那处香唇。
挽衣撇开头,嘟着小嘴,并不看他,又道:“夫君还没答应小女子。”
这般时刻,哪还有心思与她周旋,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韩良臣只有投降的份儿,想他韩良臣何是对人屈从过,偏偏对这个小女子,便是没半点脾气。
“好,应了,应了。”韩良臣早已按耐不住。
“我这算不算****啊?”挽衣娇笑着问道。
“绝对的美人计!”韩良臣笑答。
二人春宵帐暖,甚是恩爱。
只是次日一早,韩良臣便有反悔之意,欲阻止挽衣参加讨捕,但见挽衣英姿飒爽一身红衣出现在他面前时,便改了主意。
“我答应你出战,但你要紧跟着我,不许乱跑。”韩良臣再三嘱咐,挽衣却撇了他一眼,“知道了,夫君大人!”娇俏的样子,令韩良臣无奈摇头,又满眼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