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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儿女情长
作者:萧茜宁更新时间:2024-12-03 01:31:07

篝火下,挽衣的脸显得越发柔和,乌丝斜垂,黑眸如漆,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地翘起,颈中扶起了一串明珠,映在火光中散出淡淡的光晕,美得令人窒息。

韩良臣只是转目瞥她一眼,便已经移不开视线了。

挽衣一脸期待的等着韩良臣讲故事,见他突然停住不由得眨几下眼睛,更是媚惑三分,韩良臣像是被托上了云端一般,飘飘然了。

良久,挽衣才觉出异样,噗嗤一笑。

这一笑,韩良臣方才回神,尴尬地挠挠头,憨直可爱,两个人羞涩地看着篝火,不一会儿韩良臣收回手中的木棍看看上面的蛇肉说:“熟了,姑娘尝尝。”

“能吃吗?”挽衣想起那条巨蟒还心有余悸。

“当然。”说着韩良臣为了证明,扯下一声蛇肉送到嘴里,大嚼起来,“香得很呢。”

挽衣又笑了,便接过韩良臣递来的蛇肉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我还要感谢蛇呢,年少的时候,我疥疮满身,腐烂秽臭,所有人都不愿接近我。有一年夏天,我去山里的河中洗澡,也是这样的一条河。”韩良臣说着,指指眼前的河,复又说道:“正洗着,河里窜出一条大蟒蛇,就像今天这条一样大小。游到我面前,我也是这样抓住它,可当时我可没有这么多帮手,蛇缠住我,我只好忍着快要窒息的痛,往家里跑,回到家中,拿出菜刀,将蛇砍成数段,又把蛇肉煮着吃了,结果第二天,你猜发生了什么?”

“什么?”挽衣瞪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奇问道。

“第二天,我身上的疥癞疤全部脱落。”韩良臣说着,还露出手臂让挽衣去看,“你看,虽然我脸上黑,身上的肌肤很细嫩,娘说我是吃了蛇王。”言罢,便朗声大笑起来。

“这样神奇?”挽衣看看韩良臣手臂上的细腻肌肤,还真不像是他这样的军人该有的,不禁又看看手里的蛇肉。

“当然,蛇身上可都是宝。”韩良臣笃定地边说,边又扯下一片肉来放进嘴里。

挽衣也学他的样子,大口吃了起来,其实,她早就知道蛇是好东西,只是儿时只有爹爹,祖父才能吃。

袭香很快也醒了,不过小丫头真是被吓到了,看到什么都觉得像蛇,这毛病过了许多日子才见好转,却再也见不得长绳,总说是蛇,做了心病了。

生死劫难之后,挽衣与韩良臣再像多了一缕情丝,虽然两个不说,心底却都分明,只是,离军营越来越近了。白天,他们策马奔腾,因为韩良臣的马溺死在漩涡之中,这些天,他都与挽衣同骑一匹马,小校虽然不满,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等走出山谷才能再买到新马。

可这山路像是成全他们似地,总也走不到尽头。

淡淡的星光下,他们在重重叠叠的树林中穿行,忽有涔涔水声叮咚。

“是山泉?”挽衣听到水声悦耳,一脸向往的问道,她也想忘掉一切,忘记复仇,忘记自己是将军的女人,她想做一个真正的女子,她知道出了这山谷就要到西北军营了。

韩良臣微微一笑,并未言语,翩然一跃,便来到一条小溪边。

清新透彻的山泉水奔流着,格外凉爽。

挽衣走在溪边的青石上,忘却尘世的烦忧,星光闪烁,溪水涤心,雀跃不已。玉足轻踏青石,蹲下来,如玉的纤手拔弄着清凉的溪水,双手合并,捧起一捧清澈的溪水,溪水从手指缝中不住的流出,溅得她半边脸上都是水点,却如承明珠,花凝晓露,韩良臣看着看着,不禁觉得这便是人间最美好的事物。

挽衣将那溪泉水捧到唇边浅尝,顿觉酣畅不已,抬首看向韩良臣,笑得眼如弯月一般,清声道:“好甜的山泉,你不渴吗?”

韩良臣早已看呆了,听她这样一唤,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挽衣看得分明,突然觉得他是那般可爱,和与巨蟒搏斗时截然不同,她想他上战场杀敌时也一定是那副样子,严肃果决。

“渴。”憨直勇猛的韩良臣不加思索地回答,他想随心所欲,这些年每天打打杀杀,好像已经忘记人间的****,捧一捧清泉,给自己一丝清凉。

挽衣看着他,温婉淡笑,突然一个顽皮的念头一闪,纤白的玉手轻轻一弹,扬起山泉,打在韩良臣的脸上,韩良臣正喝着水,身上一凉,微惊,复又笑了起来,反手拔水,清凉的泉水又飞向了挽衣。

挽衣躲闪不及,泉水落了一身,假怒着柳眉微蹙,居然撤娇道:“你居然敢欺负我!”

韩良臣摇头,明明是她先扬水,无奈地笑着,却不辩解,眼看着挽衣又一扬泉水,全落在自己身上,‘咯咯咯’的笑声传来,虽然湿了衣衫却心情大好。

这样嬉水笑闹着,开心得忘记一切,韩良臣眼见月光下佳人如玉,秀发滴水,幸福感油然而升,这种愉悦恍如不是人间。他只知道要去战场上杀敌,年纪尚小,父母之言,娶了个女人为妻,那妻长得什么样子都已经记不清了,也没有什么恩爱,成亲没多久,就离开了家,一走数年未回。他不知道与挽衣之间这样心动来自何处,他更不知,回了军营这是怎样的折磨。

一个一心复仇的女子,一个不懂****的军人,二人从未想过儿女柔情的滋味,而今遇上了自己想要的人,谁会料到之后的重重障碍,终不能双宿双飞,似此时他们都知道一件事,便是到了军营,他们的命运会再次变得不由已了,因此特别珍惜这时的点滴时光,尽管心中的酸楚,可脸上尽是笑意融融,似要把这般美好刻在彼此的心中,这种悲欢交集的感触,承受起来那么痛。

韩良臣温柔笑道:“我怎舍得欺负姑娘?”语声嘎然而止,但言下未竟之意,却不知有多么沉重。

挽衣凝目瞧他,竟然无言以对,只剩小女儿的羞态,“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为何不叫我挽衣?”

韩良臣也默默凝注挽衣,久久都未移动,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所有的话语尽在不言之中,他怎敢这样直呼她的名字,毕竟还有一队人跟着。

只不过,他们的马快,把其他人远远的甩在后面,小校这一路也袭香相谈甚欢,不觉间也有丝丝缕缕的情丝在其中,这会儿,因要照顾袭香,分了心神,早忘记看着韩良臣和挽衣了。

溪水浸湿了挽衣的锻面鞋子,令她微微蹙眉,瞬即又展颜俏笑起来,她蓦地坐在青石上,干脆将那鞋子脱掉,赤足踏起水来,一脸愉悦的笑靥,灵动绝尘,韩良臣真恨这样的女子不能成为自己的女人,如果她是自己的女人,即使是死上千万次都无怨无悔。

越是不愿去想,越是事事触动着韩良臣的心房,忽儿痛,忽儿甜,眼神不断的转变着,真正的折磨不过如此。

挽衣俏笑着对韩良臣喊道:“这水好清凉,你不下来吗?”言罢,纤手挥挥,韩良臣忽感这一生算是白活了,挽衣这般邀请,他竟着魔似的脱去靴袜,踏入水中,果然这清凉的泉水似可以涤心一般他暂时忘记了身份。

他一步步走到挽衣面前,脸上露着发自心底的笑。

韩良臣点点头,二人不约而同悠然的施轻功飞起各自取来鞋袜,拎在手中,便踏溪而行了。

点点星光闪动,明月害羞的忽而显身,忽而隐在云后,似乎在和他们捉迷藏,而星光下闪闪斑驳的溪水中行走着两个如仙的少年男女,一路欢声,有谁看得出他们将来会是怎样的命运。

夜莺轻唱,泉水叮咚,暖风轻拂,脚踏冰凉彻骨的溪水,不知他二人是否以此来让彼此的心尚存最后的一份冷静。

这夜居然全无困意,两人戏闹前行,竟有些有山水为证,有鸟鱼同行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墨幕渐亮,黎明将至,虽然嘴里不说,可二人心中已有了难舍的痛楚。

“这溪水自前方便要出山了。”韩良臣极不情愿说这句话,因为出了山便是到了军营,挽衣闻言,果然一怔,既而脸上苦苦一笑。

她已经看到前方似乎是处小小的飞瀑,这山泉溪水便是从那里飞逝入河,掩去那抹难过,淡笑着对韩良臣说:“我们上岸吧。”

挽衣转身欲往岸上走,韩良臣站立不动,忽的伸手将挽衣拉回,揽入怀中,挽衣虽惊,转瞬淡笑,闭眸依偎着,聆听韩良臣狂跳的心音。

英雄美人,就是他们吧,真性情,就是他们吧。

“挽衣,良臣无能,不能与将军争女人。”韩良臣胸口一痛,他想趁着小校他们还没赶上来,说出心里的话。

“那,我们走吧。”挽衣都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家仇?她的国恨?都烟消云散了吗?

可毕竟他们都是爱国,爱着大宋,他们真能舍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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