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懂女人的感情,挽衣只睇一眼悠幽便知道那目中之情,而亚默?不由得挽衣轻轻叹息,又责怪起自己误了良人。
“挽衣只知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却从来未见过悠幽姑娘这样爽快,欢喜的人。亚默怎么不曾告诉我你还认识这么好的姑娘?”挽衣戏虐亚默道。
亚默转眸瞥了挽衣一眼,心知她这是又要旧事重提,脸色难看得令挽衣哭笑不得,才要张口再说下去,便被亚默截断了话儿。
“你认识的男人也不少,也不见你一一为我介绍。”酸溜溜的话儿,听得挽衣不由怔住,悠幽亦是如此,与亚默同样心酸。
挽衣愣怔片刻,嗔怪道:“我的事,你不是了如指掌么?”
“哼。”亚默只冷哼一声,挽衣转眸看着悠幽,故意转移话题道:“我认识再多也不及一个悠幽好。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好朋友,没想到你把这么好的姑娘藏得这样深。”
“谁说是他藏的,是我住的太远,挽衣你若不是生病了,才不会来呢。”悠幽反倒帮起亚默说话了,挽衣掩嘴轻笑,只见亚默那么无所谓的人,都不自在地挪动步子,似就要待不住了。
“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喝杯茶吧,我这七彩殿可有幸留你?”悠幽冲着亚默朗声道,亚默即便对悠幽无儿女之情,但也有情义在,踱步至桌边,将白色衫袍一掀,坐了下来。
悠幽笑靥如花,忙又帮亚默倒上一杯茶,接着说道:“我又帮挽衣配了些药,一并拿去,明儿再去泡浴。”
亚默深知悠幽擅用药材,又极会调配,想必是看到挽衣后,又有了适合的方子,对悠幽他是极信任,绝不会因为她心知挽衣是他喜欢的人而妒恨陷害,感激地执起茶杯,以茶代酒道:“又让你费心了。”
悠幽仍是笑得骄傲,能帮人分忧素来是她悠幽乐此不疲之事,从未嫌过麻烦,也从不觉得辛苦,但听她仍是朗声回道:“小事,小事,何足挂齿?”
这般坦荡的姑娘,哪有人会不喜欢?这般越发让端看在一旁的挽衣暗自着急,只恨亚默不知珍惜眼前人。亚默眉宇间的忧郁也只有这两个女人可见,悠幽知亚默深情于挽衣,而挽衣也心知肚明,亚默不曾掩饰他对挽衣的心意,挽衣便越发恨起自己,恨这固执的亚默。由此,又动了离开这儿的念头。
月色清冷,这寒地更是冷得彻骨,挽衣与亚默并肩而行,沉默得只听见山中流水的声音,这寒境动物也少,鸟儿也睡了。
“亚默,你不该……”
“有些事,你知道不该多说。”亚默总是不让她所话说下去,许多话便真的不是说出来就有用的。
挽衣欲言又止,继续低着头和亚默一起回去,亚默旋即又道:“这山路你未走过,还是不要打别的心思。”再次被亚默猜到了心思,挽衣并不惊讶,反而习以为常般从容。
“悠幽说,我再有个把月就会痊愈。”挽衣面色无波地幽幽说道,“等我好了,还是要去找他。”
亚默心头一紧,他深知这结局,淡然笑道:“好,那时,他会需要你在身边。”
挽衣只觉得亚默像是被神仙附体了似地说些莫名的话儿,但终是看着他,良久才道:“你知道会有事?”
“山中一日,人间一年。等你回去已经事过境迁了。”亚默目视前方淡然而道,却听得挽衣微微一怔。
“我到底在这里住了多久?”挽衣机敏,旋即,想到什么似地追问。亚默缓缓转身,面对着他说道:“四年了。”
“四年?”挽衣惊呼,怎么会是四年?她明明觉得才来了两个月的光景,怎么会是四年?一时之间,人愣在当下。
四年?她的子温已经是大小伙儿了。韩良臣呢?四年没有她的音讯会怎样?他还会在么?会不会悲伤的做错了事,会不会朝中又来了厉害的角色,还有……还有……
挽衣不敢想下去。
“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么久?”挽衣提高了声调,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无法接受。四年,他怎么这她生活了四年的?
“是你睡睡醒醒,睡的时候就是到处玩耍,而你亦是经常昏迷,我总不能带你冒险。更是希望你能安心养好病,若没了这副好身体,恐怕我想救也救不回来了。”亚默不急不缓地说完,便背起手夜观天象。
挽衣见亚默心意已决,不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