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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家仇得报
作者:萧茜宁更新时间:2024-12-03 01:39:05

挽衣倒不曾想过借吕颐浩大人之手除去秦桧,最初,她不过是想自保罢了,而此刻虽是庆幸与秦桧作茧自缚,却另有一忧心之事浮入心头,仅仅这一点小事,谁会料到竟然有着四两拨千斤之效,那以后呢?恐怕要事事小心,步步为营,才能从中保住她这位耿直的夫君了。

翌日清晨,芙蓉帐内二人醒来已日上三竿,韩良臣知道这一生这般逍遥自在的日子不多,得享一日便是一日之福。他知道怀里那个可人儿也醒了,虽仍是闭着双眸,却极是爱怜地拿脸在她发间婆娑,温声道:“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挽衣闻言不禁有些好奇,“什么好事?”

韩良臣鼻尖在深吸着她的发香,再缓缓舒气,平和地说道:“这一次被秦桧牵连其中党羽里,有一个人就是当年诬陷梁家之人。”

韩良臣已经将语气尽量控制得最平和,却仍是无法阻止挽衣对此事的震惊程度,她霍地坐了起来,转身看着他急问:“你,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挽衣那一头乌丝如瀑般垂泄与肩头,欣长而白晳的粉颈,娇艳无双的一张脸,未施粉黛仍如脂欲滴,他真不知这些年在外的征战为何还让她能保持着这么好的皮肤玉容。这个女人真是天上赐予他的尤物,她没有像那些只知饮酒作乐,吟诗作赋的女人,让自己的男人落得贪淫享乐的恶名,她简直可以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挽衣那双紧锁的柳眉,眸中迫切的神色令他心疼,抬手在她眉轻揉,笑道:“当然是真的。”便又将她拥进怀中,“总算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谁?是哪一位大人,他得了什么惩罚?我……”

“挽衣,我早就查出是谁,也早就有计划去查他,正巧这次秦桧被罢,他一并其中,虽然不如梁家惨烈,但也发配到边疆,与家人永远不得团聚,人世间的惩罚也有许多种,但我还是希望你放下那段仇恨吧。”韩良臣打断挽衣的追问,“何况此事,你不宜有太多关心,以免再惹来麻烦。”

“不会,皇上已经……”挽衣一时兴奋过度,竟然忘记了与高宗的承诺,险些说出实情,这时猛然收口,却已看到韩良臣眸中的疑惑。

“你有事隐瞒?”韩良臣心底五味杂陈,之前的那封信,他没有问下去,这会儿怎么又与皇上有关了?外面捕风捉影的传言,不绝于耳,这会儿更是敲打在他的心头。

挽衣轻咬朱唇,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灵思巧动,欲想出一个好的托词。虽然并未看他,却知道这次又触碰了他的逆麟,可她也答应过高宗,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而她能告诉她的夫君么?一时之间,挽衣竟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良臣,挽衣从来不会对你隐瞒任何对你不利之事,而有些事,也是因为我有承诺于他人,你可否体谅?”挽衣温言相告。

“连我都不能说?”韩良臣大惑不解。

二人四目相对,陷入沉默之中。

韩良臣没再多问,可这念头已深深藏在心中,二人百般恩爱,万万想不到此刻在彼此之间有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挽衣令他觉得有了秘密,这感觉极不好,他不喜欢,他不干涉挽衣,也不会违背她的心愿,为何她没有?这才是最令韩良臣伤心的,他变得有些沉默。

晚上也并没有回府,挽衣知道他在闹脾气,只让人跟着他,随时汇报,可待卫还是把人跟丢了。挽衣心想,或许韩良臣真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吧。只好让待卫回去休息,默默去子温那看着儿子玩耍。

子温与韩刚越是长大越看得出差别,子温是韩良臣的亲生骨肉,虽然比韩刚小上两年,个子却快赶上韩刚高了。这样的两个孩子说都是韩良臣的骨肉,当真没人会信。连清兰现在也看得清楚,只不过嘴上不愿再说陶姑的坏话,即使她再不好,对清兰也是有恩的恩人,清兰只记得这些而已,后来清兰终于知道了陶姑的事,也去看过几次,可陶姑已经不认得人了。

挽衣轻轻叹息,倚着窗边望着高悬的清月,想起韩良臣说梁家的仇人也得到了报应,心底并没有那么兴奋,不知是日子太久了,还是这几年来所遇太多,心越发变得平和,因果轮回,她只相信善有善报,静静地望着月光轻声道:“爹,娘,梁家的仇人终于得到了惩罚,你们可以安息了。只是可惜,女儿不能亲手杀了他。”

在大宋,这些蒙冤而死的忠勇之士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国恨家仇面前,家仇哪里还会那么重要,若她今时今日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良家妇女,或许她只记家仇,为家人雪耻,可如今,她是两国夫人,是大宋唯一的两国夫人。她懂得韩良臣的良苦用心,只是,她却隐瞒了他……

心念至此,不由得黯然神伤,心底悲意油然而升,良臣啊良臣,我从不负你!

孙校一见韩良臣,便知道他一定是又与挽衣闹别扭,不然,也不会让他来这么偏僻的酒馆,他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连个随从待卫都没带,心下暗忖。

踏进酒馆,里面只有一桌客人,桌上堆满了酒瓶,一个人就坐满了椅子,不是韩良臣又是谁?

“怎么?和挽衣吵架了?”孙校戏谑地从韩良臣背后过不,他们兄弟二人时,没那么多约束,直到现在孙校也不习惯叫挽衣一声嫂夫人。

韩良臣已经喝了两小坛酒,脸颊略有红晕,看来也是有些微醉了,“你怎么才来?罚,罚酒!”言罢,已经将一碗酒递到孙校面前。

孙校无奈摇头苦笑,“你说你们俩个,出外作战也打,太平盛世也打,爱的死去活来的,这又是何必呢?”说着,端起一碗酒一仰而尽。

“孙校,你和清兰是不是从不吵架?”韩良臣听孙校这么一说,蓦然想起都是他有烦恼的时候把孙校叫来喝酒,怎么孙校从来也没个为情所困的时候?若是回忆起来,也只有没娶清兰之前那一次犹豫,为什么人家的情路就那么坦荡?不由得又有些羡慕孙校了。

“我们只是普通的夫妻,两个人相依为命,互相疼惜还舍不得呢?哪会像你们这样折腾。”孙校提起清兰就总是笑得羞涩,这在他这样一个粗犷的男人来说,极是特别了。

韩良臣也说不清自已的心意,他爱挽衣的心,与孙校别无二致,他们也是这般甜蜜,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他实在找不出个所以然。

“挽衣聪明,有自己的想法,与清兰又有不同,能驾驭这样的女子本就不是件简单的事,你这副样子,也是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孙校忽然大笑着说道,这话令韩良臣颇感意外,孙校看起来粗,还真是个细腻的人儿,不禁为有这样的兄弟而心慰。

韩良臣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碗一碗地与孙校喝着酒,有些事儿,他心里也不是不知道其中道理,总要自己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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