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太、蒋中、史杰、陆跃生四人来到将军府,几个兄弟面面相觑,见都被韩良臣叫了来,想必是为了过几日出征之事,只是不见郑毅与孙校,心里颇感纳闷,不过,想到孙校也刚做了爹,或是让他与妻儿多团聚,而郑毅也将妻儿自老家接了来,此刻正是合家欢乐,就剩下他们几个光棍,叫来议事,也就合情合理了。
四人正等着韩良臣,忽闻走廊里一阵脚步声,随后竟然进来些美人,美人之后便跟着韩良臣与挽衣。
兄弟们一脸惊讶,不明所以,怔怔地看看韩良臣和挽衣又看看那些美人,眼下这是何意啊?
韩良臣踱步到大厅中间,笑着看看四位兄弟,咳了两声才说道:“兄弟们还都未娶妻,昨儿皇上宴请说赐我几名佳丽,只当是玩笑话,万万没想到,今天一早就送来,可我与挽衣相爱相守,哪里还想别个女人,这些佳丽听说也都是宫里选来的,也都是些清白姑娘,不如兄弟们娶回去做老婆吧。”
“啊!?”兄弟四个闻言,齐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韩良臣看着四位兄弟不禁有些面露难色,吱唔道:“兄弟们一人领回一个去吧。”
“这,这,皇上赐你的佳丽,我们领回去成何体统?”蒋中虽是粗人,可道理仍是懂得,最先回过神来,接话道。
“既然皇上已经赐给我了,便是我可以处置的人,有何不可?我可话说在前,这些可都是些清清白白的姑娘,泼五我指头也未动过的。”韩良臣这一刻像是当年一起从军的神情,全然没有将军的架子,与兄弟几人闹起脾气。
兄弟四人一愣,连忙摇头,说道:“泼五,你这是哪里话?兄弟几个哪会这样想,只是,只是怕夺爱了。”话说到这儿,声音越发小得怕旁边的挽衣听到,会怪罪他们。
挽衣立即掩嘴笑了起来,“泼五怕是无福消受这么多佳丽了,兄弟们不成家,终是泼五的一块心病,你们全当是为他治病了。”言罢,便又掩嘴笑了起来。
兄弟四人一听,也跟着笑了笑,眼睛瞥向对面的几位佳丽去了。佳丽们也不敢抬头,个个端立在一旁,面容清秀,娇柔无限,站在这几个刚烈的男人面前,一颗颗心都像揣着兔子似的乱跳。
“这,你先选。”蒋中指指陈忠太,陈忠太咧嘴一笑,憨然道:“我?我看哪个都好看。”痴痴的样子,惹得厅堂内的众人都笑出声来,连对面的佳丽们也都掩唇窃笑。
兄弟几个一推二让的,半晌儿也选不出来,挽衣见状,又站了起来,清声道:“算了算了,我替你们选吧。这样让来让去,怕是天黑了都选不出来。”
兄弟们早就把挽衣当成大嫂,听挽衣这样一说,忙都点头。
挽衣走到一位姿容如玉的温婉佳丽面前,回首瞧了瞧史杰,越看越觉得是般配的一对儿,便笑道:“请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秋纹。”那女子倒是缓缓一礼,声如莺啼还真是看傻了四兄弟,只不过四兄弟虽是粗人,却也极是懂得礼术,谁也没作声,等着挽衣发话。
挽衣看着几位佳丽温声说道:“你们心里一定以为我怕自己夫君被夺走,才想将你们送走吧?其实不然,我只是想若是你们和这几位副尉成亲,好歹是个正妻,他们也都是大宋的英雄,做他们的夫人可是荣耀之事。”
那几位佳丽只是垂首听着,最初确是觉得挽衣是个厉害角色,才送她们入宫,连韩良臣的边都没沾,就给她们送走了。却这时一听挽衣的话儿,不禁抬眸齐齐看向挽衣。
“多谢夫人周道。”那秋纹先应着,极是懂得大体,挽衣才又笑道:“史副尉为人忠厚,不善言谈,却是个性情中人,姑娘觉得如何?”边说着,挽衣的手指向了史杰。史杰被点到名字,不禁一怔,却没想到第一个被选中的会是他,好好一个汉子,却红起脸了。
秋纹抬眸,顺着挽衣的手看到了史杰,虽谈不上多俊朗,但一看便是个忠厚本分的人。
被选进宫中的佳丽大都命运不济,能被皇上看中,或是宠幸更是难上加难之事,像是入宫如入海,幽居其中孤独终老的命,能被再送出宫已然不易,虽做不成将军的妾室,但有一门正式的婚事,实在是万幸之事了。
“听夫人安排。”秋纹便又是缓缓一礼,挽衣脸上瞬间笑若桃花,说道:“史副尉,你看如何呀?”
“我,我,这,全听嫂夫人安排。”史杰吱唔了几句,应道。
兄弟几人又都向史杰投去了祝福的目光,“史杰还不快过去把人带走?”
听到蒋中打趣,史杰那脸更红了,羞涩的男儿模样看笑了众人,秋纹羞涩抬眸,又瞥一眼史杰,二人却正四目相撞,心头乱跳,中了情。
“这位姑娘芳名是?”挽衣已经来到另一位生得一副丹凤眼看起来极是机灵的女子面前。
“小女子桃竹。”那女子回答。
挽衣浅笑回头,看着蒋中说道:“蒋兄弟就是喜欢琢弄着,我看这小昵子看起来极是机灵,倒是适合蒋兄弟。”
“啊?为……为何?”蒋中一听轮到他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挽衣问道。
挽衣不禁挑眸笑道:“这丫头看着精明伶俐,才是能收服你的人。”
“啊?”蒋中透过挽衣看着那个叫桃竹的小女子,确是生得伶俐可爱,心跟着跳得发慌,平日里调侃别人的话儿,卡在喉间,竟然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桃竹听挽衣这样说,却也在进来时就听到蒋中在那儿说话儿,只是碍于羞涩不曾抬头,这会儿拿眼看去,见到大大咧咧的蒋中倒也没有反感,便又垂下头去。
剩下陆跃生和陈忠太,见挽衣为蒋中和史杰选的都极是合适,都开始等挽衣为他们选个******来。
韩良臣亦是笑看娇妻这般慧质兰心,心头越发是爱得浓烈了。
陆跃生是一名猛将,耿直的性子,行事果决,也是韩良臣极放心的一名猛将,挽衣在剩下的几名佳丽面前走来走去,端详了一会儿,才道:“这位姑娘芳名是?”一位玲珑剔透的姑娘面前停下来。
“清青。”那女子回答得更是轻得飘在空中似的。
“陆兄弟刚,你柔,以柔克刚,刚中带柔,绝配。”挽衣笑着将清青拉到陆跃生面前。
陆跃生这硬朗的男人,早在刚才就看中了清青,没想到挽衣也这般会点鸳鸯谱。不禁瞥一眼挽衣,目光复又落回到清青低垂的脸上,“清青姑娘,有礼了。”
“哎哟,跃生,没想到,你这张笨嘴,这么会说啊?”蒋中又忍不住调侃,听得众兄弟窃笑,陆跃生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脸红,直盯着清青看,遁入情网。
最后剩下陈忠太了,心里竟然打起鼓来,不似刚刚那般有悬念,不知哪个姑娘是许给谁?
“忠太,你就没有中意的?”挽衣再次试问,陈忠太仍是一脸憨笑,挽衣便看到一个极是稳重的女子,走到那女子面前,女子便主动报上名来,“欣月。”
挽衣闻之笑道:“忠太是个老实人,就交给你了。”
欣月诧异地抬眸看挽衣,见到的是一张令女人都会嫉妒的容颜,也难过那韩将军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了。
“是,夫人。”欣月福了一礼。
陈忠太见欣月稳重大方,不禁又是憨笑,挽衣总算为四人选好了妻子,转身复又笑道:“明晚就让良臣为你们举办婚宴,大醉一天。”
“对对对,你们四兄弟一起办酒。”韩良臣放下茶盏连忙附和道。
四个刚刚还谈笑风声的大男人,这会儿脸蛋一个比一个红,羞涩的模样却也真是前所未见,挽衣不禁忍不住地偷笑。
可除了这四位佳丽还剩下许多,这如何是好?韩良臣求救似地看着挽衣,挽衣瞥他一眼,小声道:“你也选一个,明晚也可以再办一次酒宴了。”
“胡说!”韩良臣怒道。
众人不知何故,转首看去,韩良臣旋即转成笑脸,“你们马上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来迎亲。”
挽衣闻言强忍笑意,不过,能促成兄弟们的亲事,着实是解了韩良臣与挽衣的一块心疼,二人释然地舒口气,复又相视一笑,这样才是他们心中的恩爱,何必那般彼此折磨?
“挽衣,我总是让你伤心是吗?”韩良臣与挽衣回到卧房,轻言细事道。
挽衣浅淡地含着笑,“我又何尝不是呢?”
即是这般相互伤害,又为何那么深爱?这就是个情字,难懂,也难遇,更是难得,得之谁又忍心放走?不是相爱相杀,而是所爱之人,一字一句,点点滴滴都牵着心呢。
人若无情,也就不会痛了。
二人正你浓我浓间,挽衣忽而又紧锁柳眉,“还有那么多佳丽,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