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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无影无踪
作者:萧茜宁更新时间:2024-12-03 01:39:21

挽衣被亚默带走了几天,朝中催着韩良臣启程转驻,一时之间重重压来,压得韩良臣透不过气。这样寻找挽衣的日子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而亚默能带走她,就不可能再让韩良臣找到。他只呆呆地坐在挽衣的屋子里,目光呆滞,思绪凌乱,只是闪回无数画面和挽衣的脸,或怒,或喜,或悲,或苦,或许一切皆是过往,于他而言,失去才是最终的结果。

心灰意冷,堪比任何武器锋利,能将一个人的精神打碎,才是真的击垮了他。韩良臣从未这般浑身无力,对任何事情失去兴致,甚至连动都不想多动,不知饥饿,亦不知困倦,全然无魂无魄,称之为躯壳再适合不过。

纳木特亦是不辞而别。连封书信都未留,韩良臣没去寻找,他深知他们都因挽衣而生他的气,他哪有脸面留人?倒头来 都是他不知珍惜这个可贵的女人。

灵秀看不下去,多次过来想安慰韩良臣,端进来的饭菜一动未动地一次次被端出去,几日不见韩良臣那张脸极速衰老了许多,越发沧桑,看得旁人都为之难过。周氏也来了几次,他都像不认识了一般,也不说话,能抬眸瞥一眼已算仁慈。若是有人说话,他敢像听不到似的。而事实上,他真的没有听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耳边总是挽衣的声音,再无其他。

无论什么人说了什么都不能唤醒韩良臣。最后,郑毅也孙校一同来找他,再不整兵出发,恐怕要被降罪全军,兄弟二人商量好了这一次就是打也要把他打醒。

“良臣,挽衣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但韩家军几十万兵士也在等着你的战旗,你怎可这般颓废?”郑毅弯下腰对坐在挽衣床榻边的韩良臣说道。

孙校极是恨韩良臣如此对待挽衣,亚默对挽衣的感情别人不知,孙校却略知一二,这时被亚默带走了挽衣,他心底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个滋味来。虽是心疼着韩良臣的痛苦,但又觉得他们二人在一起,甚是彼此折磨,或许老天偏偏如此安排,听着郑毅的话,孙校只站在一旁沉默。

“她说不离开我的,要看着我征战。如今她被亚默带走了,亚默抢走了她,不然她不会跟他走的。”韩良臣如灵魂出窍般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人心头酸楚,却又无可奈何。

“亚默也算世外高人,或许别人都治不了的病,他有办法,他只不过是带挽衣治病去了。”孙校终是兄弟情深,不愿看到韩良臣堕落下去,而这话听得韩良臣双眸放光,猛地盯向孙校,“你也这样认为?”像是求得另一个人的肯定,这念头他想过无数次。

“嗯,一定是。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便是。”孙校强咬牙关,劝慰道。

“等她的病好了,她会回来的是么?”韩良臣起身几走到孙校面前,目中希冀的光芒令孙校一度心虚。

“嗯。”他只是点头应承,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怕……怕挽衣再也不会回来了。

韩良臣却一脸孩子似的兴奋之色,显然内心深处他想接受这样的结果,而非其他,人自己骗自己难,反之,也最简单,只要他想,何为真?何为假呢?不过是自己愿相信什么罢了。

风无常,云无相,世间事,谁能见?

韩良臣披甲挂帅,带着韩家军转驻淮河去了。可他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许多,郑毅与孙校不知道他是真的好了,还是压住了真实的自己,但无论怎样,都令他们有些许的担忧。

而挽衣与亚默就像在这世间消失了似地杳无音讯,这并不让韩良臣和孙校意外 ,早在他们预料之中的事,若是有消息才是意外,那段日子韩良臣每天都在校场上疯狂练兵,兵士们筋疲力尽,孙校与郑毅每次都要想尽办法将他拉走,才免得兵士们再多受苦。

睁开眼睛,她就知道她不在将军府了。

隐约传来的琴音,忽急忽缓,或缠绵或悲壮,就知道那演奏之人的心绪,她复又闭目浅浅地一笑,是他。

她不会猜错,就是亚默,他一定是知道她病了。高烧不退的那几日,虽是人昏睡不醒,但总有几刻意识清醒,她好像听到他急吼的声音,也听到过那些大夫们吱唔作答,更知道连纳木特也守了她很久很久,他念念有词地说过些什么,这时,她又记得不那么真切了,但好像她真的病的很重。

昏迷的时候,她好似不断地跌落,一层层的深谷是否意味着无限的地狱?她也想过,这一次或许是熬不过难关,真的要死了吧?

他又来救我了。挽衣柔唇轻牵,他说过,何时她命悬一线,他就何时出现。只是令她意外的是,不止那些陷入敌手的生死关头,连病魔他也能一并帮她除了。

这一生,怎么会不爱上他这样的男人呢?思绪至此,那张令她心痛的脸复又浮在脑海,原来有些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全然没了道理可言。

她欲动一动已经躺得麻木了的身体,都觉得全身无力,便微微叹息,吐出一口气去。

屋外的琴声戛然而止,就像感应到了她的叹息似地令挽衣摒住了一口气,果然,门吱呀地开了,自外面向内射进万道光芒,整间屋子刹时通亮,他像神仙似地自带光辉走了进来。他或许就是哪座山里的神仙吧?挽衣苦笑。

“你终于醒了?”亚默声音极是平和,仿佛不是那个焦急的等待七天七夜之人。挽衣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真的在外面抚琴抚了七天七夜,手指已经褪去一层皮。

“我怎么会在这里?”挽衣反问,她明明记得亚默离开时愤然的背影,那么绝决?她悲伤的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了,可自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仍然是他。

亚默无言,他哪里走了?那天,他在房檐上守了一夜,看了一夜,想了一夜。他不想再成全她的爱,她的爱太辛苦也太累了,她的爱没有得到最该得到的爱惜。他不想再放下她去承受一切。

所以,她病了,他守着,看着韩良臣悔了,仍旧毅然决然地决定带走她。他相信他可以给挽衣更好的选择,他亦是觉得,他们在一起才是对的。

挽衣的确病得很重,极重,重得让他以为她这次会离开他。他用尽所学,帮他诊治,他雇了世上最好的马车,一路谨慎地将她带到他的世外桃源。

****服珍奇良药,精心的照料下,才会再次看到这双明亮的眸子。而那种心潮澎湃的激动,只化作唇畔的一丝微笑,浅浅的、淡淡的,轻轻的,一闪而逝。

“不然呢?在战场上?”亚默淡漠的声音亦是听得骇人。这不禁令挽衣抬眸,复又瞥他一眼,“你又来了。”

“哼!”亚默笑得极冷,那冷洌的声音中仿佛带着恨意,挽衣感受得到他的恨意出自何处,心下黯然,垂眸不再多言。这个时候,若是问起韩良臣,恐怕亚默便会拂袖而去,那天他用剑指着韩良臣时,目光之中的绝然已经告诉她一切,他一定是恨极了韩良臣。

“你又救了我。”挽衣话峰一转,轻笑道。

亚默仍是沉默。对他而言,许多话都不必再说出口,她若懂就懂,不懂他亦是如此。

挽衣四下打量,这里似乎除了他们二人,再无他人。难道这些日子,只有亚默在照顾她?她复又垂头看看身上,亚默仍是君子似地伫立不动,不向挽衣说明什么。

挽衣因病而略显苍白的脸,此时微微泛起红晕,越发不敢抬眸看他。

亚默上前,俯身将他抱起,挽衣不禁一惊,瞪大眼睛看他,“你,你……”

“这些天的这个时辰,便是你去泡温泉去寒气,你在池水里浸泡太久,寒毒太胜,若不是一点点将这些寒气逼出休内,恐怕你当真不会再醒过来。”亚默全然不顾挽衣脸上几经变化的神色,自顾自地抱着她走。

挽衣不愿于别的男人太过亲昵,而内心深处,竟然如此依赖。这样会不会背叛了韩良臣?

“你没有对不起他,是他不配拥有你。从此,他要付出失去的代价。”亚默洞悉她全部心事,仍是和声而道。

“不……”

“你无须多替他说一个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你是局中人更了解彼此,但你已经死在他的手中,是我救了你,是我让你重生,你的前世已经还给他了。”亚默坚毅的俊脸,出尘得仿佛天上的仙人。他的话亦是有魔力般听得挽衣失神,可她仍是抗拒的摇了摇头,泪竟然毫无预兆地悄然而落,似心灵深处某个角落传来的悲伤。

“你的家仇也报了,回到人间辅助他一步步登上与相同位,上一世的恩情清偿干净了。如今的你不再是他的女人。”言罢,亚默缓缓转过头,凝视她错愕不已的眼眸。

挽衣半张朱唇,怔住了似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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