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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断心魂
作者:萧茜宁更新时间:2024-12-03 01:30:50

于挽衣而言,霍安江迟迟不归,并非是她真正的心事,毕竟她不过是感动于霍安江的一片深情,更多的是指望着霍安江能带她离开沁香楼,带她再回军营,重回那个可怕的世界,她还要在那个世界找到真相,找到是谁害死她梁家上百余口。

霍安江没有出现之前,她心存一念便是那道士所说的黑虎,可此人迟迟不出现,她不想再失去霍安江这个机会。在这沁香楼里已经忍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可这会儿,她内心波涛起伏,怎么会真个不在乎?情绪直接自刀法上体现出来,越来越急,越来越犀利。

显赫的韩字大旗在西风中飘扬。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莽莽苍苍,黄昏的残阳下,一抹霞光如血一般映红了天际。

阵阵春风吹得宋、金两军帅旗,猎猎作响,战车辚辚,健马狂嘶。

号角声此起彼落,鼙鼓震天响,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剑戟如林,战马奔驰来去,一片尘沙飞扬着,声名远扬的韩家军三面合围过来,声势浩大,令人骇然。

阵之中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骑在战马之上,英姿飒飒,威武神定,正凭空远眺。

眼见半边天布满红霞,景色瑰丽无比,而敌人的残军飞骑奔驰,狰狞的面目仍隐隐可见。

一抹红色于这铁甲军阵之中,清晰惹眼,一身红色战袍,骑着桃花战马,虽面色肃然,却难掩其绝色,这般兵戎相见的战场上极为罕见有如此美妇。

号角吹动,韩家军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个个视死如归似的勇猛。

这场大战宋军占尽先机已不言而喻,将金军追至江畔,前不能行,后不能退,渡江是唯一的生路。正因如此,金军见此势头,反而回扑,终归是死路一条,大有拼杀出一条血路出去的势头。

两军对阵之时,忽闻,快马飞驰的急聚蹄声传来,一名小校未待马停,飞身而下,“报,将军,前方发现金军有一小队人马掩其将领自右翼山路突围,势不可挡。”

山路?大军转移过去恐怕兵未到,对方已经突围。魁梧将军当机立断,洪声道:“务必拦截,可先斩后奏,论功行赏!”

“得令!”

“慢!”红衣女将军大喝一声,引得众人侧目。“对方乃军之统帅,我亲自带人去拦截!”清脆的声音干净落地。

“夫人?”将军略迟疑,战事已如火如荼,敌人更是疯狂的做最后挣扎,无畏者无惧,这一去可是异常凶险。

红衣美妇回眸间俏然一笑,清声道:“夫君等我去去就回。”清音刚落,战马已绝尘而去,扬起黄沙漫漫,带着她的一队精英战将随小校向右翼奔袭。

金军护帅突围的人马个个凶猛异常,冲杀突围,原本负责阻拦的部队死伤惨重,眼看着便要冲出重围,一抹红色闪入,来人手提绣鸾刀,迎面辟来,金兵连忙招架,才一个照面,手中的兵器就被梁红玉击飞,敌将见此喝令贴身护卫后退不与梁红玉近战。

鏖战中,那抹红色异常惹眼,敌将微眯双目,大喝一声:“放箭!”

狼牙箭,飕的一声,冲烟破尘,无可匹敌的弩箭,射穿了战袍,透过了胸前护甲,穿透战马披甲的马体,溅起一蓬一蓬鲜血。

“夫人!”有人大喊一声,众人齐转首而望。

只见红衣女子左胸前插著一枝长箭,鲜血从她胸前流到马背上,又流到地下,滴入了沙尘之中。

“不好。”梁红玉顿感穿心之痛,然她没有伸手拔箭,她只怕这枝箭一拔下来,就会支持不住,立时倒毙。谁能不死呢?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可是眼前凶悍毒辣的敌人正欲突围,若是她倒下了,士气必受影响,心念至此,她猛然吸了一口气,硬是挺直的脊背,用力拉住马缰,大喝一声:“擒贼先擒王!”

将士们见夫人无事,转头继续向金军压进,英勇无畏的韩家军,战无不胜,唰!的一声,金将首级落地,金兵见此,阵角大乱,弃战四逃。

天上云淡风轻,炫丽无际,一片平和,地面上却是恶战混乱舍身忘死。

落日余霞散绮,晚风吹至谷中,似歌声般婉转,那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投林倦鸟盘旋不去,却留不住山谷中那抹红色飘落。

“夫人!”一声嘶喊划破长空。

梁红玉看到那金将首级滚落,面露一抹祥和温暖的笑容,缓缓地随马儿坠落。

“相公,玉儿……回不去了……”

“不!”

挽衣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玉额渗着香汗,梦,又是梦,最近,这梦越发清晰了,怎么回事?那个女子是她?是的,就是她,不是她还会是谁,那个韩字又是什么意思?为何他会叫我夫人?

换衣平抚胸口狂乱的心跳,才又缓缓躺下,瞪视着上方的纱幔,脑海里全是那个梦,一幕幕那么真实。

这梦到底预示着什么,她似乎觉得那个叫她夫人的人并不是霍安江,又会是谁?她凝思回忆,可那身影太模糊了,模糊得让她想到头痛,仍然分辨不清,但是她记得那面旗帜上的字“韩”。

难道那是他的姓氏?难道我终会遇到的人应是他么?

挽衣愁眉不展,即便是阮妈妈召集楼里的姑娘们吃年夜饭,仍是郁郁寡欢。楼里有些姑娘是同情挽衣,觉得霍安江不回来了,又是空欢喜一场。也有人看热闹的,笑挽衣痴人做梦。

卿梦就是这样的女子,见挽衣这会儿没了往昔的气势,不禁傲慢地扬着头,扭动着腰枝来到挽衣身前:“哟,挽衣妹妹这些日子不见,怎么清瘦了许多?”话中嘲讽之意分明,袭香挑目看她,想替挽衣说话儿,被挽衣拉住。

“是呀,挽衣姐这些日子静养,不必夜夜笙歌,饮酒卖笑,清心寡欲,人也像干净了许多。大概是去除了俗媚,未见得是清瘦而是清秀了才是。”宝儿刚走过来,听到卿梦的话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卿梦翻个白眼儿,又是一声冷笑:“好日子就要到了,挽衣姐,霍将军是不是该回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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