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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婴儿落地
作者:萧茜宁更新时间:2024-12-03 01:35:32

“校哥?”清兰惊慌失声,孙校的突然出现总让她隐隐不安,她向孙校身后望去,也不见别人。

“清兰,我们回家吧。”孙校开口只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清兰不置可否,看着孙校良久不动,屋子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为什么孙校会这样淡定从容,丝毫不去关心这屋子里应该在的主人?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清兰终是问出口来,面色凝重地盯视着孙校,心头有股莫名的滋味在涌动,而那滋味总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孙校闻言垂眸,“因为有人今天硬闯出城。”

“闯出去了?”清兰颤声追问。

孙校抬眸间看着清兰眼底的期盼之意,尽是难过,良久,才道:“嗯。”

这一瞬,清兰悬在心头的一颗巨石才算落地,“校哥!”她亦不知该喜该忧,只见孙校脸上无法言说的复杂表情,便也知他心绪,轻咬下唇,歉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孙校默然垂头,他不知与清兰之间还如何做一对互敬互信的夫妻,他二人之间恩爱情深是一回事,各为其主又是另一回事,这般的爱有多难多痛,他现在才刚刚开始体会,他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回来之前,他先去了韩良臣那里,将陶姑交给了他们,只要求不要让清兰得知是他抓回的陶姑,就当陶姑真的跑了,韩良臣懂孙校的难处,便应下来。

孙校转身面朝着门外,只说了一声:“我们回去吧。”便抬腿要走,清兰跑上前来拉住孙校又问:“你知道是我放走了陶姑对不对?”爽朗的女子哪里会拐弯抹角地说话儿,恨不得孙校现在就和她说个清楚。

见孙校仍是沉默,急道:“我放走陶姑,只是想她能好好地生下孩子,好好度过余生,韩将军不爱她,即使是她再爱,又有什么意义,韩将军心里只有挽衣姑娘,对陶姑没有一点怜惜。我也很敬佩韩将军英勇无敌,可,可他对女人实在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胸襟,姐姐留下实在是太痛苦,而且,或许还会有生命危险,我一定要帮姐姐。”

孙校一听便知又是那陶姑编造的瞎话儿,只是骗骗清兰这样善良的女人,双拳微微握地,却又缓缓放开,“回去说吧。”他深知清兰对陶姑的一片忠心,不愿让她心里的美好破灭。

“你怪我了对吗?”清兰仍是问着,孙校那张阴沉的脸,她才不信没事。

孙校不知如何对清兰说得清楚,便柔声道:“既然她已经跑了,便跑了吧,以后你安心留在韩家军,我们合力抗金。”

“真的?”清兰听孙校这样说心里一阵欢喜,她亦是觉得自己今天算是还了陶姑这些年来的恩情,若能与孙校双宿双飞何不是件好事,既然已经嫁了人,陶姑的离去,也算是她与娘家作别吧。

孙校点点头,清兰已经一脸喜悦地挽住了孙校的手臂,才走了两步,又望望韩良臣的主堂,“韩将军一定会怪我吧?”

“我向他求了情。”孙校淡然说道,便带着清兰出了韩府。只是回去的路上,清兰甜蜜无比,孙校的心却极是沉重,他不知道这样的谎言可以支撑多久。

虽说一切皆是因爱而起,但终究是谎言,一个谎言终是需要许许多多个谎言去圆,他真怕,怕有一天真相大白。

陶姑醒来时,睁开眼睛看看四处,这回可不仅仅是关禁闭那么简单,而牢房。她拼命起来拍打牢门,外面却连一点动静也没有,任她如何哭喊都没有理会她。

很快,陶姑的师爷死了的事情在军中传开,有人便开始质疑陶姑的去向,清兰站出来说陶姑去养胎了,许多过去的小头目不禁怀疑,嚷嚷着要见一见陶姑,清兰再三保证,有人信有人疑,信是信清兰与陶姑的感情深厚,清兰的话儿不会有假,疑是疑清兰嫁给了韩家军的人,也就嫁夫从夫,心也变了。

可即便有些人猜疑,终是像韩良臣预料的一样,这些山匪早就惯了军中的生活与过去不尽相同,心思也没那么野了,韩家军待他们优厚,真就当韩家军是自己的归宿,少了反心。

陶姑被关在特殊为她打造的牢中养胎,韩良臣没再来看过她一次,这样,一关就是三个月,眼看着陶姑就要临盆了。最坐不住的人竟是挽衣。她为陶姑的孩子准备了许多的小衣服,像是她自己要生宝宝了似的。

韩良臣也觉得为何挽衣迟迟都没有怀上孩子,但他也不去多问,生怕挽衣伤心难过,而挽衣又怎么会没有感知,她也希望自己快点怀上他的孩子,私下里便让仇公子为她调养起身子。

一日,挽衣与雪素正在院子里为小娃们缝制衣物,雪素忽感肚子一阵剧痛,额间瞬时渗出许多汗珠来,“挽衣,我,好像要生了,让灵秀去叫仇公子吧。”

“啊!”挽衣见雪素一脸镇定地吩咐着,好像不是她要生孩子似的,竟然先手足无措起来。

“灵秀,灵秀,快去请仇公子,他娘子要生了!”挽衣连忙恢复镇定,边喊灵秀边扶起雪素,“姐姐到我床上去吧。”

“不,会弄脏了妹妹的……床……”雪素虽嘴上这样说,可肚子传来的剧痛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痛,痛得她快窒息了一般。

挽衣不由她分说,径自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又开始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毛巾,有条不紊地布置好了一切,便见仇公子满头大汗地带着接生婆赶了过来。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韩府,韩良臣看到挽衣从屋子里出来,一脸的泪水,忙迎上去,怜爱地看着挽衣眼里尽是寻问,挽衣激动得热泪盈眶,“生了,是个男娃,像雪素姐那么白,好漂亮!”

挽衣边说边流泪,泪水模糊了视线,又变得清晰,再变模糊,反反复复。

韩良臣亦是同样高兴地将挽衣揽进怀里,“睢你,这么高兴的事,哭成个泪人了。”

挽衣贴在他胸膛前紧闭着眼睛,心里竟然有些难过,“良臣,挽衣也好想为你生个孩子,可,可……”她想说,为何迟迟没有动静,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是不洁的女人么?每当想到这里,她的心像被碾过似的痛,她真怕,怕那些在沁香楼的经历影响她的一生,怕她真的不能生孩子了,这又让她想到了陶姑和陶姑肚子里韩良臣的骨肉。

“一定是你身子太弱了,等你调理好了,我们也生个胖娃娃。”韩良臣旋即安慰道。

挽衣只能在心底长叹口气,暗忖:良臣,若挽衣真的无子,又该怎么办?

“良臣,雪素姐生了,她也快了。”不禁提醒起韩良臣,韩良臣心下一沉,或许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要做爹了,会这般痛苦。

韩良臣沉默不语。

同年八月,宋金形势发生变数,又有战事告急。金兵再次分两路南下,西路军猛攻太原,宋军民登陴守御,在城边肉博,但得不到宋廷支援,最后粮尽矢完,城被攻破,副都总管王禀自杀。自宣和七年十二月被围,至靖康元年九月城破,太原坚守近一年。金东路军攻破真定,一路杀来。当时韩世忠知道王渊镇守赵州,就赶快率部前去。金兵到了赵洲,听说韩世忠镇守这里,攻打的更加猛烈。

这一战,韩良臣又立新功,升嘉州防御使。回到大名后,北道总管赵野任用他为前军统制。

庆功之时,忽然来了一个人,在韩良臣耳边低语,韩良臣脸色微沉,起身离席。

庆功宴离席定然是有要事,挽衣追上前去一问究竟,便跟着韩良臣一并走了,留下其他将士继续饮酒作乐。

“怎么样了?”韩良臣一边疾步行走,一边问。

“好像就要生了。”小校回道。

挽衣紧跟在他们后面,双手攒紧,亦是十分紧张。

远远便听到陶姑痛苦的喊声,因经历过雪素生子,挽衣一听便知道这是快了。韩良臣停下脚步,等在外面,又命令小校道:“有什么情况马上来报。”

“是,将军。”

陶姑的喊声极其痛苦,听起来要比雪素痛苦得多,这也并不奇怪,陶姑被关了几个月,人现在什么样了,韩良臣都不知道,因怕挽衣再被陶姑伤害,甚至不许挽衣来看陶姑,两个人等在外面,心情也格外焦灼复杂,说不出个滋味来。

终于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传来,似乎并不如雪素的孩子哭得响亮,韩良臣深吸口气,挽衣跳了起来,“生了,生了,良臣……”她想说他的孩子出生了,却见他脸色黯然,“怎么不高兴么?”

“我真不知该不该高兴。”韩良臣回道。

“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挽衣说着拉着韩良臣的手便往里走。

才一进牢房那味道实在让人难忍,挽衣捂住鼻子便道:“这怎么行,赶快换个地方。”

众人看着韩良臣,韩良臣的目光落向接生婆手中的婴孩儿身上,那婴儿太小,小的令他不敢相信,他韩良臣的孩子也应该有他这样的体格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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