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衣拉着袭香在外面的正厅说话儿,留锦雯一人熏被,袭香如今有了身孕是要离这些远一点,挽衣像自己怀孕了似地照顾着袭香,但凡有点什么好吃的,一准儿先拿给袭香吃,这么一会儿就让厨房里这样那样的送来一大堆来。
袭香正是害喜的时候,哪里吃得下那么多,但挽衣就是怕亏着她,总是往她手里递吃的,直到袭香害喜呕了起来,可吐完了,挽衣还是让她吃,只说是要补回来,让袭香哭笑不得。
霍安江回府,才踏进挽衣这屋的门儿,袭香见了,不由自主“倏”地站了起来,眼里尽是惶恐。霍安江也没来由得别扭,只是看了一眼袭香,她的装扮就不自然起来,也不知是心里的愧疚还是其他的什么,垂下眼睑,说了句:“袭香也在?”
“袭香,你干嘛站在那?”换衣也被袭香吓了一跳,起身拉她坐下,又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霍安江,帮霍安江倒了杯茶。
袭香哪里还坐得住,再缓缓站起来让位置给挽衣,“挽衣姐,还是你来坐。”
“你现在有了孩子,你坐。”两个人争来争去,霍安江也不看她们说道:“让锦雯再搬张椅子来便是了。都坐。”
锦雯在屋里刚刚熏好了被子,听到霍安江叫她的名字,忙上前说道:“锦雯这就去搬。”
于是,三人同坐,袭香垂首喝着挽衣特意为她泡的水果茶,她这个时候不能随便喝茶,挽衣那周道劲儿,霍安江总是觉得她怎么不怀孕,定然是个好母亲。
晚上,挽衣又留袭香吃饭,倒也真是过上了姐妹共伺一夫的日子了似的。
袭香走了,霍安江和挽衣便商量着过几天就要起程去西北的事儿,霍安江想留在挽衣这儿过夜,挽衣却让他再去陪几天陈巧珏,只说,就要走了,一别又不知多久,二夫人母子怪可怜的。霍安江虽然心里不愿,但也觉得挽衣说得在理,不管怎么说还有他最喜欢的儿子。
“将军,我们去了西北以后的日子多着呢。”挽衣边推边说。
霍安江无奈地走了。
庞氏为霍安江生了一儿一女,儿子霍渊没有什么太大的出息,平庸无为,早早就为他订了份亲,这两年便娶进门,庞氏家里经营生意,自己管理将军府这么多年,也私下里积攒了些银子,偷偷的在外面做点小生意,想着儿子将来可以靠这个过活。女儿嫁出去了,是同僚的儿子,也无须太过担心。鲁月梅的女儿霍思还小,鲁月梅出事后霍思便被接到霍老夫人那儿照顾,所以也就挂着现在的展儿。
陈巧珏见霍安江来了,十分欢喜。只是一听霍安江说又要走了,心从天上直接掉地山谷,虽然她已经习惯霍安江来来往往,但总归还是不盼望他走的。
一又温婉如水的眸子,不禁又氤氲一片,看得让人心疼。
霍安江对陈巧珏的感情最深,见她这般也于心不忍,拥在怀里轻抚,“巧珏,我最对不起你,嫁给一个军人,就只能忍受这些的聚少离多。”
“安江,不要这样说了,我们夫妻十几年,安江对巧珏如何,巧珏心里清楚。”陈巧珏是极温柔的女子,只是可惜男人的心放得下的女人太多了,不及女人心里就那一个是最好的。
安顿好了家事,霍安江和副将们商议好了出发的日期,便准备去西北了。
走之前,霍安江让挽衣与一小队突袭兵先行,这安排是为了避开与霍家二老告别的尴尬场面,挽衣心领神会,虽然心里仍是觉得有愧于二老,但还是答应了。
于是,霍安江出征那日,谁也没见着挽衣。只有袭香留在房间里哭了几天几夜,吓得灵亚每天抽空就来看看她,生怕她动了胎气。
挽衣在驿站与霍安江汇合后,继续向西北行军。出了江南,一路上越走越空旷,越走越荒凉。
不过,这一路上的景色与江南景色大不同,粗犷明朗,倒是让霍安江的挽衣二人心情舒畅,似乎可以放下许多束缚。
越来越接近西夏时,霍安江与几个副将都觉察到有些异样,那些山路之中总像有许多眼睛在盯着他们。
“将军,有些蹊跷。”有副将催马上前,一边对霍安江说,一边看着四周的山脉。
“这是到哪儿了?”霍安江问道。
“这应该算是横山山脉了。”副将看看四周巍峨挺立的山峰回道。
霍安江觉得这段路不短,两边山峦起伏,交替更迭,若真是有西夏的军队埋伏在此,恐怕十分危险,紧锁着眉头,四下张望。
“去前方军营,只有这条路了吗?”霍安江凝重地问道。
“还有一条路,就是比较远,要多走上三天,我们的粮草吃紧,怕是……”
挽衣在霍安江右侧,听到这番话后,便说:“要不我带些人去村子里收粮,绕安全的路线走吧,这条路看起来,越要走进山谷,想出来并不容易。”
副将看看挽衣,本是排斥女人参与军务,这会儿又觉得这女子好像就应该和他们一样是个军人似地,赞成地点点头,“也未尝不可。”
霍安江却一直紧皱着浓眉不语,“可如此一来还要多个三五天的时间,枢密使又要怪罪。”
霍安江这样一说,挽衣和副将不禁点头,延误军机可是重罪,如此一来,是真要在这天险之地走过去了。
“王蒙,你带精兵部队前方先行探路,大部队暂时就地休息,与你保持半天路程,中间由传令兵报军情,若无事,大部队再前行。”霍安江下令。
“是,将军!”副将王蒙领命而去。
大部队就地整顿,霍安江站在高处瞭望王蒙的先行部队。
挽衣并不放心,去霍安江的副将那里研讨横山的地图,副将们见挽衣来了,先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军营里还没有女人过问军务。
“怎么?你们不想将军的部队顺利到达前方军营?”挽衣这般一说,副将们只好答应让挽衣共同讨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