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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倾诉衷肠
作者:萧茜宁更新时间:2024-12-03 01:37:34

秀州城里张灯结彩地过起新年,家家户户和和乐乐,一派祥和之象。

只有韩良臣与挽衣心知此是欲盖弥彰,那天这一议,韩良臣的作战计划与宰相吕颐浩的设计不谋而合,决定于京口截断金兵归路已获允,为此宋高宗特别发来诏书中说:如能一战而取胜,为大宋朝的中兴立下头功,将不吝赏赐。

而韩良臣与挽衣虽知这是唯一办法,却又极是凶险。兵法有云“归师勿遏”。这一点熟知兵法的二人怎么会不明白?

虽说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可又有谁真的不在乎生死呢?

年夜里,二人与韩家军吃了酒宴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挽衣又吩咐灵秀准备些小菜和好酒来。打算与韩良臣这岁,心下怅然,也不知这岁真的还能守得住么?

灵秀摆好了酒菜便被挽衣屏退,让她去找小姐妹玩去了。

“看来娘子这酒没喝得痛快。”韩良臣已经有醉意,脸色微红,见挽衣又摆起酒菜不禁笑道。

挽衣亦是娇颜如花,在这月色烛光映衬之下越发动人心弦,轻启朱唇笑道:“是啊,这长夜漫漫,与夫君对酒才算不负良辰。”

“此良辰可是良臣?”韩良臣闻言不禁打趣挽衣,挽衣妙眸微瞥过来,笑意浓浓。

二人便坐下来,对饮。

虽是喜庆除夕不该辜负,可有些话儿,放在挽衣心里太久,终是开口道:“良臣,你我熟知兵家忌讳,不可阻截归乡之军,那思乡心切的军队往往会发挥出超常的战斗力。因此这一战必是难上加难。你可有良策?”

终是提到此事,韩良臣这些天来都没有勇气与挽衣讨论,便是知道挽衣这样通熟兵法的女人,怎么瞒得过去?

韩良臣黯然垂眸,沉声说道:“挽衣,可不可以答应我,若能活着,便活着。不要一心求死,随时记住你还有个孩子,好吗?只需要答应我这个。”

一听这话儿,挽衣便心里有些恼,强抑那股怒意,不愿再与他争执,只想好好说服他,仍是柔声说道:“这样的时候,你还在说这些,心里难道不明白么?我不信你不懂我的心,若是我死了呢?你可会独活?”

一句话儿问得韩良臣怔住,语结地看着她。

“好,我答应你,我记得我还有个儿子,那你呢?可否也答应我,记得我们有个儿子,还有我,知道吗?”挽衣心痛难持地盯着韩良臣,薄唇微颤,眼眶拭去的泪又再度蓄满,仿佛只要轻眨眼,便会泛滥坠落。

他最不愿见她落泪,伸手过去,攥紧挽衣的双手,目光中亦蒙上淡淡的雾霭,眼神如寒潭,如深渊,却有炙人的热度及关怀之意:“挽衣啊,挽衣,八千博十万,有多艰难,你我心知,我……我只想自私这一次,不愿你陪着我去送死,一生注定是亏欠了你,那么多男人为你舍身忘死,而我,而我却屡屡让你犯险,我哪还配得上你?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记住这世间还有个男人对你如此深情!还有亚默和子温在等你……”

“不要说了!”挽衣喝住他继续要说的话儿,“你怎么会这样想?”万万没有料到韩良臣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挽衣黯然抽回手,酸楚地盯着他。

“我想过了,你送走子温不是坏事,这一战生死未卜。现在子温在亚默手中,反而我也安心不少,倒是可以廖无牵挂地去杀敌,只是……只是我怕你……”韩良臣说得极是认真,语气里有着不容辩疑的坚持,看来今夜他是打算交待清楚了。

“我当然会生死相随,这话儿,我不想再听了,你也不必多说。还是与多说说你打算如何拦截金兀术吧,若是说别的,我要生气了。挽衣冷下脸,像是真的恼了,又看似平静。

韩良臣喟然长叹,沉吟片刻才又开口道:“前些日子与你有了共同的想法,便在娄江口浏河镇操练起了水军,现在应该也有些模样了。”

“太仓娄江口?”挽衣惊问。

韩良臣默然点头。

“娄江口是为长江入海口,若是将金军拦截在那里,果然是妙计。”挽衣双目放光,极是赞许。

韩良臣仍是眉头紧锁,没一点轻松之意,即便天时地利人和,也是苦战一场,他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深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只是深情地凝视着挽衣,放心不下,挽衣故意视而不见他目中的深意,脑际间想着水战之事,滔滔不绝地讲给韩良臣听,韩良臣早知挽衣要说些什么,听得三心二意,不是不在意挽衣的意见,而是此刻在他心中更重的是眼前之人的性命。他是上了战场便无所顾忌之人,也就想在战之前说服挽衣。

“你既然已知道我的策略,今夜可不可以不再谈战事?话话情义不好么?”韩良臣蓦地打断挽衣,挽衣一怔,须臾,嫣然一笑,体会他话中之意,起身走到韩良臣身前,坐进他的怀里。

温软的身子拥在怀中,她身体的馨香扑鼻而来,心底竟然莫名的踏实安稳。即便是男人也有这样需要安心的时候吧?

“挽衣,我多想与你和子温过你所言之中的生活呀。”韩良臣拥着爱妻柔声说道。

“你放得下权势?放得下名誉?放得下韩家军?”挽衣亦是回以温柔地反问道。

韩良臣拥着她的双臂微僵,转瞬便又柔软了下来,“放得下。”

“真的?”

“真的。”

“好,那我们便会有那样的日子。”挽衣说得绝然,似就要实现了一般。韩良臣微愣,随之,牵唇一笑,却不管那么许多,先想想也是好的。

“良臣,我听说了一个好消息。”挽衣又道。

韩良臣仍是拥着她,抬眸瞧着那张桃花似的脸,便是在等着她说下去,挽衣笑得牵强,略带一点点醋意地说道:“周氏或是有了身孕了。”

这话儿着实令韩良臣心头一颤,是惊?是喜?却也不知,愣愣地看着挽衣,竟不知是否该问真假了。

“你,你是说……”他只这样问着,挽衣便深深地点了点头,这一次没带周氏出来倒是对了,至少还能保住韩良臣的一只命脉。

“这样一来,不怕以后韩门无后了。”挽衣释然地长出口气,“即使子温不回来,韩家也有后了。”

“子温为何不回来?子温是我韩家的子孙,必须回来。”韩良臣听挽衣这样说,又懊恼起来,挽衣凝视着他,心下暗忖:若是这一战,你我无命回来,子温该去哪儿呢?只有在亚默的身边,才是最让我安心的。

“嗯,回来。”可挽衣嘴里却并没有说出来,她不愿再让这个男人伤心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亚默会一直跟着你。他为你痴,为你累,为你笑,为你出生入死,他怎么单单喜欢你,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这是我想不通的。”韩良臣果然又提起了亚默。

“他或许是天神派下凡尘保护我的吧。”挽衣想起亚默不禁失落垂眸,又喃喃地说着:“第一次看到他时,那么深不可测,他只想把我这个无辜的宋女送走,哪会想到牵绊了今世。”

“所以,你信他胜过信我,对吗?所以你才会将子温送给他带走,对不对?”他眯着双眸问挽衣,挽衣徒然间又提高了警惕,“你失踪的那些年,我一直都在虐待自己,发了疯般的满大街找你,任何人都劝不住。郑毅问我,是不是没有你,我非死不可?我毫不犹豫地回他,没有你,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却不信我。”

挽衣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是啊,她为何不信他呢?

“你把孩子送走的时候,我很伤心。一直在书房抽打自己,我第二次打了你,所以要打回自己,恨自己对你那么狠。”韩良臣泪流满面地盯着我,嘶哑着嗓子问,“你知不知道我当真没有你不行,爱你,爱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就仿佛着了魔。”

挽衣心口处有一种沉沉的凝滞感,仿佛被闷捂住,跳得极缓极慢,痛苦地摇头道:“良臣,你真傻,那是我的错,不能怪欠,你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自己?”

“若伤了你一分,我便折磨自己十分,这就是我对你的爱。”韩良臣哽咽地说完,又自己懊恼道:“其实我也有嫉妒过亚默,为什么都是爱着你,唯有他可以这么幸运,得到你全部的信任?为什么不是我?”

挽衣越听越难过,越是内疚自责,原来自己竟然无心之中如此伤害了他。心中波澜跌宕,终是拼命地摇着头,哽咽道:“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只因我爱你太深,不愿你为难,不愿你难过,却不曾想过,这样更让你伤心难过了。”

“你当真很任性。”他百感交集地哀叹道:“你不仅任性,而且也伤我很深。在没有你之前,我都没有如此伤痛过,任旁人看了都心疼。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我,但是只要你对我好上半分,我便快乐了,真的快乐得像个孩子。”

挽衣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痛楚,紧咬着下唇,不忍再听。良臣,这些你为何从未对我说过?你对我这般好,我却一直按自己的意愿去伤你。从此,我绝对不会再伤你分毫,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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