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窗外惊雷炸响,紧接着刺目的闪电照得屋内通亮。挽衣惊愕地看着韩良臣,借着闪电的光,看清了他的脸,他正凝视着自己。
愕然惊恐的挽衣半张朱唇,不知韩良臣是真的醒了,还是什么?却只觉自己被一阵带着酒气的湿吻封住樱唇。
怎么?怎么会这样?亚默的药失效了?不,亚默的东西绝不会有闪失,那,那他为何会醒?挽衣大脑飞速的旋转,寻找原由,却不知不觉中竟被韩良臣褪尽衣衫。
受尽相思之苦的两人,瞬间便点燃了一般,再无言语,尽情挥洒欢愉,任何思绪顾虑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只有彼此,任窗外雷声滚滚,任闪电将屋内照得通亮,酣畅淋漓地感受彼此的气息传递,万千相思融入其中,飘飘欲仙……
直到两人筋疲力尽。
挽衣好像忘记了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倦缩在他怀中,他的身子这样暖,暖得她眼皮都抬不起来,沉沉得只想睡去。
韩良臣累了,累得一动不动,只是怀里紧紧地抱着那个柔软的身体,生怕稍一松手,她又不见了。
雷电交加的窗外也只剩雨声,淅淅沥沥的宛如音律,流出清柔的节奏,世间万物都在那一刻平静下来。
天快蒙蒙亮时,挽衣才回到马房。
那一夜,亚默听了一夜的雨。直到听见挽衣回来,才佯装熟睡。
挽衣蹑手蹑脚地回到屋内,屋里的灯黑着,亚默也全无声息,她便合衣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天花板,她只是想去看看他,怎么就会就与他情不自禁了?她只在韩良臣怀中小憩片刻,便清醒过来,趁他熟睡欲离开,只是他抱得她好紧,她想尽办法才挣脱出来。她以为他会醒,可他睡得那样沉,就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幻一般。
她轻抚韩良臣的脸颊,俯过去亲吻他的脸颊,绝然离去。她怕再停留就真的不想离开他了。
晨阳光芒四射地照进屋内,韩良臣缓缓睁开眼睛,身上传来莫名之感,似累又不是累,心情愉悦,竟然还有些振奋,是昨天的酒喝得太醉?还是……
脑际间像闪过了什么,韩良臣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丝被,顿觉血液上涌,直冲头顶。可床上根本没有第二人,那,那是一个梦吗?若是梦?为何他未着半缕?而那感受真的会是假的吗?不,一定发生过,那绝不是梦,他脑海中浮出昨夜的点滴画面,只是他好像太醉了,那画面就像昨夜的闪电一样闪烁不定,即便昨夜的一切不记得了又如何?与挽衣肌肤之亲时的感受,绝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代的。即便是上一次他对陶姑做错了事,事后他全无任何印象,唯有挽衣,他不会忘。
昨夜,一定是挽衣,这绝不会错。他细细去看床上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挽衣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终于他看了几根发丝。他不敢相信地用大手捻着长长的发丝,是她的,一定是她的,韩良臣激动得不知所以,竟有泪意涌入眼底,她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他穿起衣衫,跳下床便在屋内喊挽衣的名字,灵秀听到,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连忙便低头施礼道:“将军大人,您醒了,灵秀马上去端水来。”灵秀说完便转身要走。
“灵秀,挽衣呢?她去哪了?”韩良臣哪里听得到灵秀在说什么,他正疯了似地满屋子找挽衣。
灵秀怔怔地看着长发凌乱衣衫微敞的韩良臣不置可否,挽衣?哪有什么挽衣?难道韩将军思念羞疾,疯了?可想归想,给她再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
韩良臣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却不见挽衣的人影,刚要冲到院子里去找,见灵秀怔在那儿不说话,急道:“挽衣回来了,你怎么还怔在这儿?”
言罢便冲进院子里大喊:“挽衣!你在哪里?不要闹了,大清早就和我捉迷藏吗?”
他自顾自地喊着,全然不顾院子里投来的异样目光。院子里的佣人和待卫面面相顾,不知韩良臣这是怎么了。
“你们都在看什么?谁告诉我挽衣躲在哪里,我一定重重有赏。快把她给我交出来吧。”韩良臣边笑边说,喜悦之色越发让人看了心疼。
灵秀不知所措地看着韩良臣这般疯态,泪珠一双一对儿地往下掉,急的直跺脚,她跑到待卫队长身边哭道:“将军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睡了一夜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此刻,下人们听到喊声都聚了过来,韩良臣在众人眼里倒真像得了失心疯。挽衣?哪里有挽衣的人影?
韩良臣那一脸兴奋之色,渐渐在众人的惊异的眼神中平息,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心底万千只虫啃噬着他的心肺,不,绝不是梦,他不相信那是梦,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韩良臣拼命地摇着头。
“将军大人,息恕,府中却是不见挽衣姑娘的影子。”待卫队长无可奈何,左也是死,右也是死,只好硬着头皮实言相告。
韩良臣满腔的兴奋被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他怔怔地忤在那儿,待卫队长一步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回屋内。
进屋后的韩良臣由灵琴伺候着更衣梳洗,韩良臣沉默不语,蓦地他会问:“灵秀,你当真没看见挽衣?我知道你们姐妹感情好,但能不能告诉我要如何找到她。你帮我求求她,回来吧,告诉她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可以改。”
灵秀被韩良臣吓到了,默默流着眼泪,哽咽道:“我也想让挽衣姐回来,若是我看到她,又怎么会不劝呢?挽衣姐对将军大人一片深情,怎么会怪大人,可,可灵秀真的没见着挽衣姐啊!”
见灵秀声泪俱下,韩良臣也看得明白,这丫头看是真的不知情了。所有人都没见过挽衣,只有他一人知道她回来过,一双浓眉渐凝,心下暗忖:“挽衣回来是想要让我知道她始终都在我身边么?不然,为何她几次都是夜里出现?”他又想起在回京前,他也好似做了一个梦,只是那时他只以为是一个梦,可昨夜,那般真实酣畅,隐隐之中,还能感觉昨夜身体中留下的微妙。
猝然间,他瞪大了黑目,不顾正在为他梳头的灵秀,转身便跑到床边,又找寻起来。
灵秀从未见过韩良臣这副样子,心里本就畏惧韩良臣,这会儿更怕了,颤声说道:“将,将军,头还没梳完。”
韩良臣还哪管头梳成什么样儿?抓起自己里衣,看,看到了么?挽衣回来过,她就在我身边,她在,她在……激动的神情,着实吓坏了灵秀。
韩良臣精目扫视屋内,他来到床边与衣橱之是,那片地是上湿的,昨夜又下过雨,屋内怎么会有水?那一定是挽衣放雨具之处,韩良臣细想下来,便更坚定挽衣真的回来过,只是她避开了所有人,只为了看他。
心念至此,韩良臣不知是何滋味,他只知道挽衣还在他身边。
陶姑听闻早上韩良臣在府内大喊挽衣,口口声声说挽衣回来之事,紧凝淡眉。回京后,她早就收卖了韩良臣内府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你说挽衣回来了?”陶姑又问一遍。
“是,但府内上下确实没人见过,只是将军大人疯了似的,吓得人不轻。”来报的待卫说道。
陶姑闻言挥了挥手,“你回去吧,这几天要多加留心。”
“是。”待卫说着,拿起陶姑放在桌子上的布袋,沉甸甸的让他极满意地露出笑容来。
刘广义见那待卫走了,便开口道:“难道韩良臣真的疯了?为一个女人?”
“或许,真的是她回去过。”陶姑凛然看着窗外,狠道:“和我玩捉迷藏,哼!”一抹狠戾自那张娇容上划过,极不相衬。
“可她在暗,我们在明,的确被动。”刘广义轻声说道。
“那就逼她显身。”陶姑媚眼轻瞥,微扬下巴,满不服气。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看似平静无波,背后都有不被众人看得到的腥风血雨。
“你的意思是?”刘广义越发琢磨不透陶姑的心思,探问道。
陶姑冷笑着说道:“孙校大婚,不就是很好的机会么?这一次我绝不心慈手软。”那张冷酷无情的脸让刘广义感到害怕,看来她是真的爱上了韩良臣,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杀意。虽在山中多年,但陶姑也只求财不伤人,如今是必要了挽衣的性命才会罢手。
孙校大婚,全军上下齐准备,两天的功夫,便备齐了酒宴材料,婚宴设在军营,布置得喜庆洋洋,今夜便是婚宴,上上下下都跟着忙碌。孙校一清早便来看看,因婚前不许新人相见,与清兰心里还有个结,他不知清兰是否心中有怨,深吸了口气,暗下决心,过了今夜,一定要让她做个幸福的女人,此生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