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来之则安之。
挽衣信步到房门前,拉开房门便见到一队禁卫军站在面前,这阵势吓不住挽衣,绝美的脸上淡定从容,美眸轻瞥,目光落在那个看个领队的将士身上,清声道:“皇上要见我?”
那领队见挽衣这样说,虽惊讶挽衣的美貌,但挽衣身上散发出的气度更是慑人,连忙抱拳一礼,垂首道:“有请韩夫人!?”便伸手让行。
挽衣知道现在已来不及与他们商量对策,看起来只能随机应变了,便又看亚默和孙校他们一眼,便要跟着禁卫队去面圣。
孙校连忙起身,欲跟过去,被门外的禁卫军抬刀拦下。
“你们?”孙校心急地刚要喊,见挽衣缓缓回过身来,对着那些禁卫军说道:“这是韩家军的孙副尉,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人?”
那领队又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说道:“韩夫人莫怪,只因皇上有口谕,只请韩夫人一人进见。”
挽衣睇给孙校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孙校将已经拔出剑鞘的的剑送了回去。
“皇上接我与儿子团聚而已,你们大可不必惊慌,在这里等我回来便是。”挽衣说完又向孙校身后的亚默看了一眼,便转身与禁卫军的人走了。
孙校见挽衣走远,急道:“这皇帝老儿到底是想做什么?”
亚默幽幽而道:“大宋这些年来,内战不断,到处是起兵造反的军队,恐怕是觉得韩将军功高军强,要将挽衣和韩刚当作人质,制约韩将军。”
“这狗皇帝,只知行乐讨好金国,根本不为百姓和江山设想,若是我是沷五,我也反了!”孙校说出军愤,赵构的行为早就引起了宋朝军人的不满。
亚默站在窗边看着挽衣被皇上的禁卫军带走,眼底闪过一抹冷戾,冷得骇人,却看不出脸上有丝毫表情。
“才到扬州,人就被带走了,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沷五?”孙校急道。
亚默垂眸,缓声道:“不,如此一来恐怕韩将军心急之下,倒真就会起兵造反了。挽衣走的时候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便在这等着吧,等她见到韩刚自会想办法联络我们。”
孙校听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坐了下来。清兰只在一旁不语,见夫君生气,到身边轻轻安抚,孙校抬眸看看清兰,无奈地摇摇头。
挽衣被带进赵构在扬州的行宫,便被送到一间屋内。挽衣不禁疑惑,回首对那禁卫队长问道:“不是皇上要见我吗?在这里?”她怎么看那都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像是供人住宿的,即便现在的高宗在逃退,可总不至于在这样的房间内召见她吧?
“请韩夫人沐浴更衣,属下再来接夫人去见皇上。”禁卫队长仍是抱拳垂首地说道。
“沐浴更衣?我……”挽衣咽回就要冲口而出的话儿,她只是去见皇上衣着整齐得体,又不是皇上的嫔妃,沐什么浴?更什么衣?这皇帝老儿逃跑还要讲这些没用的礼节?让挽衣越发气愤。
“韩夫人请。”那禁卫队长又抱着行礼退出屋去。
挽衣气得火冒三丈却只能忍气吞声,走进屋内看到已经备好的浴汤,还有两个婢女,匆忙洗浴后,换上华服。
禁卫队长再次进来,带挽衣去见宋高宗。
宋高宗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药王的儿媳已经惊为天人,再来一个武将的续妻也如此美若天仙,这世上的美人儿怎么都落到民间去了?偏偏没被选进他的后宫。
挽衣与雪素不同,雪素是文官之女,温婉清雅。挽衣是武将之女,脸上自带一股不可抹刹的英气,再加上这两年来在军中的磨练,更是坚韧,可这般英气加上那张绝世容颜,便举世无双了。
宋高宗没想到挽衣那双如漆黑眸凝视着他时,竟然会让他有种不可直视的感觉,他可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只有他傲视之人,还没有人敢这样直迎他的目光,而挽衣那双黑眸却丝毫不躲避。
挽衣自门口走到殿前,扬州的行宫,虽然不大,却也分得清明,召见朝臣的大殿仍需走上几步。
“臣妾挽衣,拜见皇上!”挽衣清声落地,人也缓缓跪地,垂头而拜。
宋高宗还在看美人,恍然回神间,说道:“平身,韩夫人一路辛苦了。”
“谢皇上。”挽衣起身,复又垂首道:“皇上消息灵通,知道臣妾来扬州,令臣妾受宠若惊。”
“这是朕的江山,朕自然什么都会知道,何况韩将军是大宋重用武将,朕是分外关心啊,前些天听说令公子也到了扬州便让人接了来,没想到韩夫人这么快就来了。”宋高宗一脸亲和笑容,看似真的一番关爱之情。
挽衣浅笑回以一礼,清声说道:“多谢皇上体恤,臣妾确是来接刚儿的。淮阳一战,失散至此,十分挂念。”
“对对对,来人啊,快叫人把韩夫人的孩子抱来。”宋高宗连忙吩咐道。
挽衣这时心里已经明白了此来恐怕便没那么容易出去的,见高宗那脸笑容就知道令有深意,绝然不是关心那么简单。
须臾,便有老奴抱着韩刚进来,挽衣不禁连忙过去,一看,果然是韩刚,那张小脸儿粉嘟嘟地可爱,转瞬喜上眉梢,欣慰地笑了。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可这孩子自从落地便是她抱大的,早已有了感情。她将韩刚抱进怀里,亲了又亲,倒让宋高宗和身边的太监看着真以为是她的亲生子。
“多谢皇上照顾韩刚。”挽衣抱着孩子再次跪谢宋高宗,复又说道:“夫君也定会尽忠报国,不负皇恩。如今夫君带着韩家军在沐阳恢复军力,只待早日打退金兵,还大宋国泰民安!”
“好好好,朕知道韩将军一片忠心,骁勇善战,这次溃败损失惨重,不知,他现在恢复得如何?”宋高宗话中有话,挽衣一听便懂。
“皇上所言极是,夫君退到沭阳仍是逃不过金兵的追击,战力还未得以恢复,恐怕要恢复到曾经那般威武之师的韩家军需要些时日了。”挽衣谦卑而答。
“哦?可我听说韩将军十分得民心,在沭阳休养生息之时,有许多百姓投奔,还有一些散兵来归顺,韩家军的大旗没几日便又有立了起来。”宋高宗凝眉正色地说道,“朕听闻甚是为韩将军高兴啊!”
挽衣莞尔一笑,又道:“不知是何人这样抬举夫君,沭阳连年处在战乱之中,能征的,早就征走了,哪有那么多适龄的百姓充军?或许是夫君威武,韩家军以一敌三的威名响亮而已吧。”
“哦?原来是这样?”宋高宗看一眼身边的太监,挽衣便看到他们之间互睇神色,心里恨意涌上心头,恨这个无能的昏君听宦臣言,一味求和金国,反而被金国打得连连南退。
“韩将军在外征战不能保护你们母子,不如你们就在宫中小住,等韩将军回来吧。”宋高宗笑道。
“可我与夫君从不分离,共战沙场,夫君还在等我带着刚儿回去。”挽衣闻言急道。
宋高宗身边的宦臣上前一步,指责挽衣无礼,挽衣转眸见高宗沉下面色,心知不能再争下去,只好后退一步,温声道:“听由皇上安排。”便被人带了出去。
挽衣又回到最初让她沐浴的一处苑子,看来,她与韩刚已经是高宗的人质,怕韩世忠与一些造反的宋军一样造反。此时的韩家军已经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即使挽衣说明没有恢复到之前的兵力,可高宗还有高宗身边的那些奸臣们并不这样认为。
挽衣回到屋内便写了信让信鸽带给亚默告之所处境遇。
挽衣与韩刚被扣在扬州的行宫内,整日虽是自由出入行宫,但不能走出行宫大门。
亚默将消息又传递给韩良臣,韩良臣与当时主战的将军李纲,岳飞都对此时宋高宗身边主和奸臣黄潜善和汪伯彦主持国政十分不满,这时又见妻儿被扣,更是胸中怒火冲天,对外有金兵,对内有奸臣,这时的南宋江山岌岌可危。
韩良臣召来所有副将议对策,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得到军报,金军数千骑兵在耶律马五的带领下直趋高宗行在扬州。
“怎么办?这怎么办?”宋高宗听到军报,吓得瑟瑟发抖,连夜召来宠臣商议。
“扬州驻守的禁军不足以抵挡金军进攻。必须调军增援。”王渊曾经在方腊之战中抢了韩世忠头功,这时也乱了阵角,人在宫中议事,可早就让家人将自己府中的金银细软偷偷找船运走,生怕等宋高忠逃走时便没有机会运自家的东西了。
“那快调,下召让他们来护驾!”宋高宗急道。“快看,谁在,谁离的近,快,快!”
“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而且他的夫人和孩子 也都在扬州,让他来救驾,他不敢不来。”此言一出,宋高宗旋即露出诡异的笑容。
“怎么把他忘了?对,下召让韩世忠来扬州护驾!”宋高宗指着宦臣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