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那么久,总以为会有更盛大,更隆重的仪式来庆祝爱,却总是无声无息,这也似乎是在印正真爱并非要轰轰烈烈地昭告天下,或许就是在潜移默化中渗入骨髓,而那时便什么都不在重要了。
挽衣与韩良臣之间自从无心的相识到如今的相爱,波折重重,此刻,他们这般相拥彼此,感受得那么真实,心底涌起的感激之情,恐怕什么都不在重要了。
“挽衣,委屈你了。”韩良臣将爱妻拥入怀中,心疼,爱惜着,声音中却带着淡淡的哀伤和自责,他当然不愿给她这样一个随便的仪式,她那么美,美得倾国倾城,她该更美,更娇艳。可此时此刻,他能给她的仅仅是一个打了结的红绸缎。
男人越爱,越想给所爱女人更多,可此刻他能给她什么呢?不断的战事,纷乱的生活,她虽一心陪他征战,可即便如此,他亦是希望他能少受些罪。
“挽衣,跟着我这样的军人,真的不会后悔么?”韩良臣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温柔问道。
“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事,为什么要后悔呢?良臣,只要我们彼此相爱,一切都是虚无的。”挽衣轻语,偎在他怀里,再多拥有,都不及这样温暖相依让她心满意足,这心灵感触,只有珍惜的人才会懂得。
“誓这一生不负挽衣。”韩良臣言罢,轻吻挽衣的柔唇……
自从兵败之后,韩世忠便心意低迷,挽衣与他成婚,二人沉醉温柔乡,渐渐唤回韩世忠的信心。沭阳素来是军事重地,韩世忠在此广为招兵,危难时刻,韩家军损失重大,增补些新兵进来壮大军队。
“既然在此地战败,我便要在此重拾军威。”韩良臣看着韩山角上的渐渐搭起的营房立下重誓。
“我相信良臣一定可以。”挽衣见他重振旗鼓,不禁笑得下分明媚。
“挽衣,康王登基之后,大宋的江山便一直处于风雨动荡之中,皇上四处躲避,朝中腐败,良臣不是不知,可身为大宋之将,良臣只能誓死效忠。”韩良臣面露肃色,远眺远处的山河感叹。
挽衣站在他身侧,仰慕笑道:“良臣去哪儿,挽衣去哪儿,将军在哪儿,红玉在哪儿。”
红玉,自从梁家诛九族,她从未用这个名字自称,可现在,她想让韩良臣知道,她叫梁红玉,也是将门之女,便懂得他的心思,懂他一腔爱国之情。
“红玉,你便真是人间红玉,美得明艳动人,美得触目。”韩良臣转身面向挽衣,紧握着她纤柔的素手,这么若,这么落迫,是一个男人最低谷的时候,可有爱人相伴,又是人生最大的欣慰了。
韩家军的将领都是精兵强将,即便是新招募上来的兵卒也很快被训练有素,韩良臣与众将都等着有朝一日再建起气势如狮的韩家军,一雪前耻。
挽衣与清兰在这次偷敌中结成了共识,二人之间虽过去有些间隙,一来二去,也都像是消失于无形之中似的,二人见面还有些不自在,可一到战场上却都不含糊,现在两名女将共同训练起女骑,又征些有志报国的女子。韩家军里却真是包罗万象,巾帼不让须眉,男女都是强兵良将了。
那些被金军冲散的部队,落草为寇也好,躲入民间也罢,渐渐地也都听说韩家军在沭阳安扎营寨,纷纷又投奔回来。
见韩良臣重拾信心,挽衣方才放下心来,但这厢才下心头,那厢又上眉梢儿,韩良臣是好了,她一直惦念着弃城时被丢下的亚默,还有随百姓撤离的雪素,和她与韩良臣收养的陶姑的儿子韩刚的下落。
私下里她也没少让人去打听,但又不敢让韩良臣知道,怕给他凭添烦恼。总算是有了雪素和韩刚的消息,挽衣高兴一时忘形,含泪跑去找韩良臣。
“良臣!”挽衣来到韩良臣议事堂前,见满屋子的将士,倏地收住了口。
“挽衣,有事么?”韩良臣看到挽衣异样的神色,不禁关怀地走了过去。
挽衣睇一眼堂内众将,轻咬下唇,亦是不知该不该说是好。
“我不知,你们在商讨战事,晚些时候,你回了,再说。”挽衣言罢,便转身往外走,韩良臣纳闷地看着挽衣的背影,却也被她说的全无心思,遣散了众将,便追了回去。
“挽衣,我回来了。”韩良臣回到他和挽衣的住处,四处寻找,因战乱,他与挽衣也没有带着灵秀,这时,只他们二人过些清贫的日子,稍显艰苦。
挽衣听是韩良臣的声音,连忙奔出屋子,迎到韩良臣面前,泪已再无法抑制涌出眼底,“良臣,刚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