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衣凝视着完颜烈,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些情绪,她不知他此番话中意欲为何?又为何要她猜测,是想吓住她?她不动声色地扬起下巴,骄冷傲地看着完颜烈,似在等他说下去。
完颜烈怎会不知挽衣这般神色的意思,却故意卖弄关子不说。
两人之间瞬间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挽衣方才缓缓开口:“你有更大的阴谋我怎么会猜不出来?可良臣也不是好对付的英雄,胜负难定。”此时此刻,她只想为韩良臣争一份气势。
“哈哈。”完颜烈笑了两声,走到挽衣面前,黑目上这中也足见对挽衣的一片深情,他抬手托起挽衣的纤巧的下巴,柔声道:“他让我好好待你,别的话我可能绝不入耳,但这一句,我定不会让他失望。”
挽衣的心跳得剧烈,她怕,真的很怕,她在沁香楼最怕的事情便是委身于一个自己厌恶的男人,何况,现在她已经和韩良臣在一起,他才是她的夫君,她不能,再不能与别的男人有染,而眼前这完颜烈眸中浮动的神彩,明明是一种暗示。
这让她如何是好?不禁轻咬下唇,却万万不会想到,她这般动作让完颜烈原本跳得加速的心脏越发激烈得跳动,跳得他只想俯身下去,一吻香泽,此时此刻,他不知已经盼了多久,梦了多久。
挽衣见他眼神越发迷离,猛然向后退去一步,“我是你的俘虏,你想怎样?”
“不,我才是你的俘虏。”完颜烈只柔声细语,不想与挽衣有任何冲突,他想与这个聪明又美丽的女子好好相处,他只觉得那必是奇妙无比之事。
挽衣本想反唇相讥,却在一刹那间灵光一显,计上心头。
“将军严重了,但既挽衣已在你手中,良臣这几次战役下来,也吃尽将军的苦头,想必将军用兵却是很有一套办法,令挽衣不得不佩服。”挽衣这话峰一转,听得完颜烈挑眸,不由得心下又有一念,不知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便也不多言语,想听听挽衣接下来说什么。
“挽衣,素来就是这个好奇的性子,所以也想知道将军到底怎么打败良臣。”挽衣言罢,强扯出一个笑容,想让完颜烈放下心防,但她也知道完颜烈这般计谋多端的人,不会被她三言两语所惑。
“挽衣一生爱英雄,也素来只认为良臣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完颜将军既然口口声声的要与他对战,那挽衣也想看看到底谁才是英雄。”这番话说时,挽衣并未去看完颜烈,只眼含笑意地看着前方。
完颜烈却真被她这句话说得挑眉,似来了兴致。男人终是这般喜欢挑战的,尤其是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更是斗志无穷。可他表面上并未露声色,淡声笑道:“哦?原来如此,不过,英雄美人,倒也是绝配,挽衣的想法没错。”
“先是霍安江大将军,和现在的韩世忠,无疑都是响当当的英雄,想必完颜将军也都听过他们的名字,那么,挽衣就等着看完颜将军的本事了。”言罢,挽衣那双美眸瞥来,瞬间便可颠倒众生,完颜烈亦不例外,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去征服,越是觉得心爱之人越是想在她面前做英雄,完颜烈也不例外。
挽衣觉得自己已经让完颜烈动心,不禁转首,轻牵唇角,既然命运安排她要在敌营,那么她也不能白白来到这里。她有她的使命不是么?
“本将定不会让姑娘失望。”完颜烈这话一出口,挽衣便回他一个妩媚的微笑。
一连折腾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挽衣脸上的倦意看得分明,完颜烈怜香惜玉地让人为挽衣安排了营帐。
有金人的侍女帮挽衣准备好了浴汤,便又开始侍候挽衣宽衣,挽衣心中忐忑,仍是怕完颜烈晚上会来。洗浴过后,挽衣换好了衣服,便让那些侍女退去。
“挽衣姑娘,将军让我们贴身侍候,恕我们无法退出营帐外。”一个侍女施礼而道。
挽衣灵眸微转,又道:“可是你们在这儿,我无法入睡。”
“挽衣姑娘只当我们不在,就好。”
“这怎么可能?你们就到帐外去好了,守着帐门,我又跑不出去。”挽衣嗔怪道。
“姑娘就不要为难我们了。”侍女一脸为难,坚守着不动。
挽衣越发生气,抬起便要往外走,嘴里仍是不停地说着:“那我直接去找完颜将军,让他撤了这个命令。”
“姑娘,姑娘!”那些侍女见挽衣执意要去找完颜烈,更是紧张得追了出去,“姑娘,不要去打扰将军,只怕将军得知我们不能完成任务,也要罚我们的。”
挽衣并不理会她们,仍是向外走去,外面的侍卫将刀拦在挽衣面前,挽衣亦是毫无畏惧地用手推开面前的长刀,“我要去见完颜将军。”
一时之间,兵士和侍女们都乱了阵角,也不知眼前这位绝色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完颜烈下令好好照顾挽衣姑娘,但她又明明是大宋的俘虏。到底要如何待她,成了他们心中的大难题,个个面面相觑,一脸难色。
挽衣只管自己向外冲,那群侍女侍卫围成一圈,跟着她向前走,挽衣被他们围得烦了,喊道:“你们将军在哪儿?”
刚刚她被送来的路上因为相同的营房太多,金营的布置又与宋营不同,挽衣竟然迷了路。
“挽衣姑娘,将军在议事。”有侍卫报道。
“完颜烈!”挽衣丝毫不顾那些侍卫的劝阻在军营中东闯西闯,到处乱闯。实际上,挽衣那双灵动的眸子分毫没有停下,将整个军营看得清清楚楚,牢牢记在脑子里。
完颜烈听到营外的骚动声,挑眸看向营外,已见侍卫进来来报,“将军,挽衣姑娘,要见您。”
“哦?”完颜烈垂眸,几个一同议事的谋臣也纷纷看向他。
“先散了吧。”
“是,将军。”众人退出营去,便已看到挽衣快走过来了,相互对望一眼,纷纷摇头散去。
挽衣这时也看到金营的主帐,稍作停顿,便又继续向前走,直到看见完颜烈从帐中出来。洗浴之后的挽衣,一头乌丝披在肩头,面色粉白,娇艳欲滴,衣袂飘飘,令人惊艳。
果然是美人,完颜烈心下赞叹。
“挽衣怎么突然跑来?是想本将了么?”完颜烈亦是调笑道。
挽衣并不理会他的话,径自走到他面前,微扬下巴,肃声说道:“我只要你把我屋内的人撤到外面去,不要影响我睡觉而已。”
“好,我答应姑娘。”
让挽衣始料不及的是完颜烈会如此痛快地答应了,挑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那就好。”可她刚要转身离去之时,完颜烈竟然上前一步,将她横身抱起。
“啊!”挽衣惊慌失措。
“我还没说完,把他们撤了,但我可以留下。”言罢便大步流星地往挽衣的营帐走。
挽衣惊得挣扎起来,可她娇小的身躯哪里挣得动,众人便不敢再跟上前去,看着完颜烈将挽衣抱进营帐。
“是不是韩世忠让你来施美人计?”完颜烈将挽衣抱进营帐,便将她按倒在床上,贴着她的脸低声问道。
“你说什么?”挽衣一颗心吓得乱跳,没想到自己又惹来麻烦。
“如果,果然如此,我倒是不介意你的美人计,但我要先享用美人,再让你们继续演戏。”完颜烈边说边轻嗅挽衣身上的体香,挽衣顿觉不好,拼命地想挣开,却又一动不能动。
“你若想要一个女人,又有何难?可你真的要这样吗?”挽衣仍然不放弃地挣扎,两人撕打间,碎了衣衫,雪白的肌肤更是让完颜烈无法控制禁锢的闸门。
“不,不要碰我。不要……”挽衣一阵怒喊,蓦地又没了声音。
完颜烈蓦然间觉得挽衣不挣扎也不动了,他“倏”地离开她的身子,见挽衣竟然昏了过去。
挽衣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仍是见几个侍女伺侯在营内,她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想起昏迷前的一切,还有那挣扎,她不知道最后完颜烈有没有对她做什么,眼底便涌起泪意,滚滚而落。
“姑娘醒了?”有侍女发现挽衣醒了过来,连忙喊道。
“快去禀报将军。”
“是。”
挽衣只听得那些丫头们的声音,默默流泪。
须臾,完颜烈便走了进来,屏退了众人,走到挽衣床边,轻轻坐下。
“你醒了?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累着了,休息几天便好。我会让人炖上好的补品给你调理身体。”完颜烈的温言细语听得你心也软了,却也想不到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将。
“放心,我没有碰你。我不喜欢和一个死人做任何事,我喜欢活的。”完颜烈知道挽衣心里一定有许多疑惑。
这话儿果然说进挽衣心里,听到这句话时,她才停止了流泪,只是她仍紧咬着牙,不睁眼看他,她气自己无法再接受任何男人,她明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可以对付完颜烈,在内部帮韩良臣进攻,哪怕做不到里应外合,至少她可以做到许多。